怕得要死了。
他扶着慕也肩膀的手指颤得厉害,生怕这只蝴蝶下一秒就要飞逝在他手中。“师……”
泣不成声。
师姐会死的。
他猛然意识到这一点,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攥住了心脏。耳中嗡鸣又尖又响,他的心脏和大脑都疼痛得要爆炸。突然,师姐动了。
师姐抬起了那只满是血污的手,颤颤巍魏巍的、一点一点地贴上了他的脸。舒缅的脸上尽是冰冷粘腻的泪痕,他哭得太厉害了,连师姐手心的温度都感觉不出来。<1
他俯下脑袋,尽量让师姐的手不要那么累,不要费那么多力气。师姐张开了嘴,好像要说什么。
舒缅急疯了,他逼迫着自己能不能停止这该死的碍事的耳鸣,让他听听师姐和他说的话。
血浆和泪水在慕也瞳孔里混合,成为黑白红的一体。她温柔地透过干涸苦涩的血色凝视自己的师弟,几乎是做无用功般地擦拭着舒缅脸上的泪水。
舒缅终于在耳鸣的余韵中听清楚了那一句:“师弟,别不开心。”
心中悬挂的重物轰然落地,然而却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连一点回响也听不见。
师姐的手臂落下的瞬间,舒缅的心脏也同时停摆。他急迫地想拉住师姐的手,却在慌张情急之时没托稳慕也的上身,导致她的头重重磕碰在地上,半边肩膀滚落进泥土里。
少年上一次有这样的恐慌感还是在十年前那个成为一生噩梦的日子。只是,这次当他自我厌弃的对象换了人,不再是母亲,而变成他永远温柔体贴的师姐了。
舒缅的手,最后没有去扶慕也的头,也没有去拉慕也的手,而是重重抽在了自己脸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