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顾姝臣直接把书页翻开,对着里面的字念起来:“以合天覆地载之理,于是阴阳阳……”“好了,"她尚未念完,就被沈将时及时打断,太子殿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用念了,剩下的内容…孤知道。”
顾姝臣依旧深深皱着眉:“那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些画…她往后翻了几页,面上腾地升起一片红晕。
沈将时忍无可忍,走上前夺过她的书:“看不懂便罢了。”顾姝臣的册子被抢走,不瞒地觑一眼沈将时:“殿下别想瞒着我了,我又不傻。”
沈将时一时不知说什么,只见顾姝臣又走到架子前拿起古籍,又埋头下去。他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本册子,心中有些恼意。他怎么就忘了自己那日回来后把这册子顺手放架子上了,如今全然被顾姝臣看去,想瞒也瞒不住了。
顾姝臣埋头整理着古籍,心思却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忽然明白了,话本里那些描写是何意义,愈想面颊愈烫,简直要发起烧起来。
就这样捱到了傍晚,架子上的古籍被她硬生生整了三遍。看着顾姝臣又一次拿起来她已经摆过几次的书,沈将时轻轻咳了一声。顾姝臣动作一顿,转头看向沈将时。
沈将时神色泰然:“该用膳了。”
顾姝臣应一声,放下书磨磨蹭蹭走过去,白皙的脸颊染着一层淡粉,小声道:“那我回……
“你留下。“沈将时说罢,兀自走了出去。顾姝臣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这顿饭二人吃得都不怎么自在,顾姝臣一个鹅油卷硬生生吃了一刻钟,沈将时也只喝了碗粥,便再没吃东西。
魏有得在门外侯着,听着里面死一般的沉寂,有些摸不着头脑。中午时两人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这时候就一言不发了?他斜着眼睛去看,只见侧妃娘娘低垂着头,面上红晕一片,一旁太子殿下神色也不大自在,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魏有得恍然大悟,自从那日侧妃受伤起,除了开头娘娘昏迷那两日,太子殿下便一直待在书房里。如今看娘娘身子好全了,殿下是想……他看着二人神态,越想越笃定,今日定要早早把屋里侍候的人撵走,让殿下和娘娘独处。
于是魏有得招手示意茂才,茂才猫着腰小跑过来:“师傅,怎么了?”俯身对他耳语了几句,茂才也一副了然的样子,领着几个小内侍进去把膳食都撤了,还很贴心地灭了几盏灯。
魏有得在外盯着,满意地点点头。反正他们也吃不在心思上,早些把膳撤了,也让二人多温存一会儿。
顾姝臣眼见着面前那道没动的水晶丸子被端走,欲哭无泪之际,她的手腕被人攥住。
下一刻,她被人从膳桌前拉起来。
“殿下你…“她想开口,却见沈将时神色自若,勾起一个笑:“怎么?侧妃还没吃饱?”
顾姝臣一下子缩回去。
木木地跟着他走到里间,顾姝臣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里间里烛火昏黄,顾姝臣察觉到宫人们刻意灭了几盏灯。纱帐垂下遮住架子床,香炉里悠悠泛起甜香。桌上摆着两本书,旁边摆着一把团扇。以往她也不是没在这里留宿过,却从未有过像今日一样心跳加速。沈将时却很自然地坐下,手里拿过一本书随意翻着。顾姝臣看他的样子,心知自己今晚是回不去长乐阁了。她哀怨地望一眼外间,陪她来的采薇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幸好继圣轩里的侍女还在,侍奉顾姝臣在屏风后梳洗。她拆了一头钗环,看着侍女手中的镜子。镜中美人面色绯红,三千青丝垂落腰际。这样的容貌,在话本里……
顾姝臣心倏地一滞,随即听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她忍不住掐自己手心一下,暗骂自己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太子殿下是正人君子,以往同床共枕这么些时日,殿下要是想,她早就惨遭毒手了,何必到今日?
侍女似是看出她有些紧张,以为她是大病初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