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德克萨斯的乱子？”邓肯一边将片好的鱼肉放入超大咖啡杯里，一边说：“你是说，布里有可能成了一只吸血鬼？”
邓肯将汤分别倒入橡木叶和树杈糊好的碗里，总共四只小碗，热气腾腾的奶白色汤汁混杂薄荷叶、黄樟树皮和牛蒡根，对罗杰来说，闻起来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儿。
“你也可以从新墨西哥找到铁路，绕远路回田纳西老家，”罗杰笑着说道，“既然已经跟在我身边了，起码个把月不能返回堡垒，届时政府会当殉职处理的，抚恤金，应该是有的吧？”
罗杰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得知了吸血鬼即将作乱人间，按莉莉娅的说法，这是一场血灾的开端，结果自己提不起半点干扰的兴趣。
罗杰给自己想了两点理由，一，霍尔斯家族的覆灭，印第安人和白人对此都是抱着占好处的心思，印第安人抢了他家的仓库粮食和名贵马匹；白人，包括基特卡森在内，还洗劫了他家一切值钱的东西。
二，他逃命都顾不过来了，还能萌生拯救人类的想法？他上辈子三十好几了，虽然工作和公职有关，对老百姓尽职尽责过，但他昨晚就对自己做出了评判，他良心早就耗尽了。
可这里都是大鼻子大额头，茹毛饮血的土著，或者秉持一套西方理念的盎格鲁白人，他实在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共感啊。
“老实说，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邓肯叹了口气，“可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回去，回去也没用，我要是武力充沛，早就主导刘易斯堡成为军队上校了。我何至于被一只臭兀鹫制伏？”
邓肯知道这句话是罗杰给自己打的定心丸，但他很受用。
罗杰眨了眨眼，反问邓肯：“你猜到什么了吗？”
“可从未出现过‘抹杀’这等规模的屠杀，这是要把布洛人灭绝干净。”邓肯继续说着，已经看到莉莉娅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了过来。
“我猜是布洛人的祖灵出现了问题，”邓肯讲出了这个推断，“如果其中一个祖灵消失或者覆灭了，倘若我是边疆的高级军官，一定会做出收复计划，将这个部落纳入保留地的签署名单里。”
“直到布洛人五个分裂的势力，全部签下归属协议，那么，起码占地方圆二万五千平方英里的土地，就能自由传教，拓荒者可以自由贸易了，毕竟你印第安人再有能耐，没了祖灵，以后就没有新的萨满和武士诞生，这等于失去了未来，逐渐被白人掌控了。”
“你们……”莉莉娅唉声叹气，盯着罗杰若无其事的表情，对邓肯说道：“托尼，如果按你分析的思路推测，祖灵消失或者覆灭，导致这件事的罪魁……始作俑者，就在你面前。”
“天呐，”邓肯的双下巴一阵颤抖，“霍尔斯先生，你……你杀了一只祖灵？”
邓肯掐着自己的脸皮，他觉得事情走向有点复杂了。
这个理由可以用保留地的归属问题来站住脚，但一旦牵扯到了神圣教会，这事儿，他邓肯还需要厘清。
“而围绕这块高地的西德克萨斯领地，布洛人的活动范围就大得多，尤其是中间的野牛栖息地，土地肥沃，水源丰富。”
“而一旦你布洛人敢交出土地，那么，对不起，你们的命就不值钱了。春芽人更是在布洛祖灵覆灭之际，就提前动武了。”
邓肯苦笑：“但覆灭祖灵的是神圣教会的武器，这我作为印第安事务官，可从未听说过……”
这意思等于是，你们教会是不是抢的土著人能力变身哒？
况且那些保留地没有祖灵之力庇护的土著，无从解释他们的祖灵到底怎么消失的，现在想来很可能是被教会收走了。
只是没想到，春芽的人竟然远跨百里，得知了野猪祖灵的覆灭，这或许与那个叫大罗耶的科曼奇祖灵有关。
罗杰的思路逐渐清晰，好多疑问都迎刃而解了。
她看着罗杰一脸玩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