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萨斯的干旱平原满是焦黄砂土,远处缓缓拱起的地势连成了数十片断裂的山脊,黄昏来临,太阳为平原披上了一层红色霞光。
罗杰躺在堡垒门口,微红的眼帘外,是不时晃过的黑影。他轻轻张开眸子,秃鹫摇摇晃晃地扑闪翅膀,正要落在堡垒的尖木围墙周遭,准备享受饕餮盛宴。
“滚开,滚开!”斥退了惊慌飞起的秃鹫,连带拉扯了他身上的伤口,罗杰几乎就要再度晕厥过去。
那三颗弹丸分别打入了他的右胸,大腿和肩膀,爆起了大片血雾便轰然倒地。
没有皮肉绽开,血液早已干涸,三颗遍布血污的铅弹被横扫过来的手拂落在地。
但罗杰疑惑的是,卡森上校没有朝他脑袋开瓢,或者干脆利落地打烂心脏,这些都没有做。甚至也不动用自己大口径的火器。
下次再不小心碰见刘易斯堡的上校和其步兵团,与送死无异。
一股饥饿感刹那间出现,今天早上还在床上被喂了一碗燕麦粥,已经消化了个干净。
只有罗杰自己的房有两扇落地大窗,甚至有阳台,但罗杰眼下顾不得考虑细节,他开始翻箱倒柜,想找些吃的,结果惊讶地发现鹅绒床垫、被褥和枕头,女士用的梳妆台等小部件,衣柜内所有衣物,所有霍尔斯家的财产近乎空无一物,空荡荡的宛如一栋刚刷了蜡的新楼。
心间涌现怒意,很快被饥饿压了下去,他开始干呕,从未经历过的胃痛爆发,肠子拧转一团,罗杰又眼前一黑,倒在了木地板。
恍惚间,楼外有踢踏的声响,气若游丝的罗杰耳朵一颤,听到了咴咴声。
一匹装了墨西哥马鞍的栗色马跃然眼前,它不安地躁动,没有缰绳,在主宅前来回游荡。
直到仍然只有一匹马晃荡,主人并未出现,他才迟疑半分的弯着腰站起来,从衬衣里掏了掏,拿出一把碎了一半镀银镜面的镜子。
他内心有股本能的呼唤,晃荡的栗色马在脑子里解剖为流动的血溪,是如此热气腾腾,如此散发佳肴的香气。
马儿嘶鸣阵阵,动作猛烈起来,蹄子上下踩踏,不停地腾空踢飞泥块,时而尥蹶子,时而撞上了前廊的柱子。它怒睁猩红的马眼,扫到了那个连连后退的肇事者,这个人类躲在一摞原木的后面,伸出舌头舔舐唇周的血,那是它的血!
罗杰顾不上什么了,吸吮马脖子的血缝,大口贪婪地吞咽爆开的血流,他双手扯着奶白色马鬃,不让马站起来,一直到二十分钟过去,圆润的马肚子勒出了一长排肋骨,整匹马迅速瘪了下去,成为了一匹干瘦的马尸。
直到那只秃鹫不知何时立在主宅的屋顶,粉色的红日就在它的背后慢慢沉落。它看向罗杰的眼神依然是饥渴无比。
“我一直都在。”秃鹫高亢地叫了一声,便俯冲过来,在他的视野里放大,一声宛如魔术的爆炸声响,于白色烟雾中,一袭披着罩袍的曼妙身影轻盈落地。
“霍尔斯的血裔,你果真藏得够深,”莉莉娅的语气充满鄙夷,“我就说你的身份信息怎么一直不透明,霍尔斯把堡垒搬迁到西德克萨斯领地是有原因的,这样就规避了北方神圣教会的监察,毕竟这里连行政机构都未划分嘛。”
“你真的很装,”莉莉娅呵呵笑了一声,“你知道卡森那老头为何不杀你嘛?”
但饱腹感已经强烈,罗杰更倾向于这是莉莉娅的体香。
“我爷爷出钱建了教堂,按理说,你们在这里都受他恩惠,嗯,你们是要每周做礼拜吧?”
莉莉娅脚下用力,让这个野种后仰一个角度,面部朝天,免得窥得不该看见的东西。1
罗杰迟疑道:“我是科曼奇人……”
莉莉娅撩拨额间垂下来的金发,神情愈发嚣张,“说起来是我救了你的命,我把自己的马送给你了,你应该感谢我。”
“你在白日做梦,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