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最亲密的联系也不过是烙在魂体上的仙契。
自群山之巅仙契落成之日起,至两人在谢府的最后一次相遇,于宋初而言,他们已经数十年未曾见过。
少年时暂住仙京的日子里,他重病未愈,脸色差的像鬼,和现在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人。莫说宋初,便是他站到镜前都不一定能将那个干瘦病弱的人和如今的自己联系起来。
谢琢自嘲地垂下眼。
“苏师兄别在意,程衍那个讨厌鬼说话一直这么难听。”宋行岩仗着宋初在,又开始嘻嘻哈哈起来。
程衍习惯性地准备开口回怼,被宋初瞥来的一眼给瞪了回去。他不满地扭过头,决定心里要给宋行岩这个只会找他姐告状的幼稚鬼暗暗记上一笔。
苏岂听闻宋行岩的姐姐是宋初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这名字即使在人间界南方的世家大族里也如雷贯耳,真正的少年天才,天生剑修。
令人望尘莫及的修炼天赋。
何况还是出自那个宋家。
人间界以陵水为界,分南北两方。南方有四境,东境天衍宗、南境枫午宗、北境谢家、西境苏家各自为大,据鼎一方。余下各大小世家与宗门零散分布。
而北方主要分为仙京和皇城。没有修炼天赋的凡人大多以皇城为首,北方的修仙世家则聚于仙京。
与分据四方的南方不同,在人间界北方,宋家一统仙京。
苏岂收敛心神,点头以示回应:“我是宋行岩的师兄,苏岂。”
宋初礼节性地应一声,这才抬眼正对上谢琢的眸子。墨漆一般清透的眼,和许多年前见过的那双一样,干净地似一汪清水。
腕骨的肌肤隐隐有些发热。
宋初有些难耐地摩挲了一下指腹,摁住自己想要伸手按住正在皮肤上作祟的东西的念头。
她朝着他走近几步,步伐极慢极稳,一步一步踩在谢琢的余光里。
边上的宋行岩还在聒噪:“这也是我师兄,谢琢。”
手腕上的印记越发滚烫,像是应和着另一半的契印一起闹腾。宋初行至他面前,视线一寸一寸从谢琢脸上划过,到他随着胸膛起伏的锁骨处顿了顿。
她抬手,衣袖顺着手臂滑下一截,一枚金色的纹迹印在腕骨上,赤裸裸的露出来,状似猛禽獠牙。
“北方仙京,宋初。”时隔多年,宋初朝面前的男子再伸出手,腕骨上的金色契印明灭,极力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谢琢垂眼看着熟悉的仙契印在它的另一个主人腕上躁动不安,他移开视线往上,最后直直撞进面前人的眼里。
他唇线绷紧,抬手。
掌心相触的刹那,共鸣的契印像是得到了安抚,些微凉意从宋初的掌心传过来。
胸腔内的跳动感在此刻格外强劲,谢琢尽量平静地开口,却仍难抵嗓音发涩:“枫午宗,谢琢。”
腕上的仙契逐渐安分下来。像是验证了什么,宋初收回手,朝他抿出一个笑。
“我弟弟多谢你照顾。”她说。
“这是分内的事,毕竟我也参与这个任务。”
谢琢无视在他话语刚落下时苏岂的诧异神色,眼不红心不跳地挤掉了传星令上苏岂的位置。
“宋初小姐,我觉得这应当不是一只普通灵魅。”谢琢没有忘记最后关头在黑气中看到的那一缕血色。
宋行岩听到这话时觉得对极。即使他因为心法不稳来到枫午宗,也不至于被这么一只小鬼就影响了神智。
程衍说的鬼话不能听,他宋少爷也是北方有头有脸的人物。
更何况宋行岩觉得没有灵魅能在他阿姐的手下逃过一剑。偏生那只灵魅硬生生从宋初几人的眼皮子底下遛走,还跑得飞快,目的明确。就像有意识一样。
宋初记得刚看到宋行岩控阵时的那几分怪异:“寻常灵魅走不出我的剑。”
这话说得实在张狂,偏生宋初平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