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小佣应声,侧身往楼梯方向去。大门与楼梯并非开在同一边,往楼梯方向走,不至于面向门口几人。小佣也听到了对话声,注意力早就飘到那边去了,他本能的将台面上的钱拨入柜里后,搓着手离开柜台去迎接。
至于那个住店的女郎?
噢,要住就继续住呗,不住就罢。左右这住店的银钱也进不了他的兜。如今还是招待东家要紧。
黛黎心如擂鼓,震得她耳膜都疼,但不敢走太快,但凡露出一点惊慌,必定会引起那边的注意,且她也不知晓对方口中的“阁下"有没有见过她……走到楼梯口,黛黎抬脚上楼梯。
木质的楼梯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咯滋"声,平常听来很寻常的声响,如今落在黛黎耳中如针刺,扎得她每一步都走得尤为艰难。不过后面黛黎发觉是她自己"做贼心虚”,平白紧张了一回,因为这些人根本没注意到穿着平平无奇的她。
拐入转角后,黛黎停下脚步。
她没上楼,而是躲在这里偷听。
“昨日入住的名册呢,拿出来瞧瞧。"东家的兄长说。“没、没有名册,咱们店向来都是入住的时候看一眼传,不登记的。"小佣接话,声音越说越小。
“胡闹,怎能如此!"东家兄长说。
后面这一段黛黎没立马听到声音,可能是东家扯着他哥到一旁说小话。总之片刻后,东家兄长轻咳了声,“之前的没有也罢,但现在得有。凡是入住传舍者,必须登记下传的信息,你现在就去办,拿着小册挨个上门……黛黎呼吸一窒,不敢再多停,赶紧上楼。
这间小传舍有三层,黛黎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她快步回自己房中,将门栓锁上,而后再将榻上被子扬开。
抓到其中一个角,将其绑在厚重的榻柱上,黛黎用的是火场逃生的那种绑法,并不担心中途被子会因受巨力而突然松开。榻旁刚好就是窗户,黛黎绑好绳结后,推开窗牖往下看。这间传舍规模小,自然不像大传舍那样占好地段。它就开在小巷里,几个方向承接的也都是小巷。
说来不巧,此刻巷里有个挎着竹篮的妇人正在经过。对方吃饱了,这会儿慢悠悠的。
黛黎咬着唇,急得不行,对方还未离开,她没办法现在放绳被下去。但她已经听到脚步声了。
现在午时末,这个时间点还待在传舍内的房客并不多。“开门,有人吗!"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不过敲的不是黛黎这扇门,她再次探头往下看。那妇人已行过半,准备拐出小巷。
“谁啊?怎的这个时候来敲门?我记得我没让佣工来我房间吧。”“近来城中来了要犯,官寺如今在四处寻人,还望配合。"黛黎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估计此人就是东家口中的"阁下”。
黛黎紧紧盯着下面,决定不等了,先放绳下去。绳子放得轻,那妇人无所觉,拐出小巷时脚步都不带停的。
人一走,黛黎立马爬窗。
这间传舍一层建得颇高,有个一丈多。如今黛黎的距地高度是这个数,再加上窗台的高度。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如果运气不好撞到脑袋,也不是没可能重新投胎。
黛黎不敢松懈,手抓得很紧,同时尽量保持双脚垂直于地。二楼。
“有人在吗?"小佣往内走,换了一间房间敲门。敲了片刻,没有人应。
“会不会出去了?"东家说。
“推门吧。"东家兄长说。
所有厢房的门都不设外锁,要锁门,只能从内里用门栓卡上。东家向来对兄长言听计从,更遑论当初办传舍时,胞兄出了一部分钱。当即东家亲手推开房门。
房中空无一人。
“出去了?还是无人住?“东家问小佣。
“噢噢,这间是空房,没人的。"一直迷迷糊糊的小佣这才反应过来,话落便挨了东家一记啪头,他忙抱头求饶,“下一间不是,隔壁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