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住提起,待那道身影终于出现在不远处的洞门前,她不住惊呼了声。
是胡豹,是胡豹回来了!
后来黛黎才知晓,胡豹被秦邵宗派去了扬州秦家。如果他回来了,是不是代表着……
再也坐不住了,黛黎迅速起身迎上前,同时目光往胡豹身旁偏,企图在他身后看到那道熟悉的小身影。
然而没有,直到对方走入院中、来到她面前,她都未看到任何人跟着过来。黛黎猝地在原地站定,肌肉僵硬到生出一两分的痛。分明如今晴空万里,但在她的视野里,遮天蔽日的厚重乌云飘来,将整片湛蓝的天盖得一点不剩。“胡兵长,是不是还没有我儿的消息?"黛黎眼眶不住红了。如果连当地人脉神通的大族都无法找到她家小朋友,以她一人之力,又能从何处寻起?
看着泫然欲泣的黛黎,胡豹神情相当复杂。从扬州回来的那一路他都在琢磨,可惜愣是没琢磨透,仿佛面前笼着一团散不去的浓雾,将一切掩于其下。“不是。"胡豹错开眼,低声道:“有令郎的消息了。”黛黎眼瞳猛地收紧,见他回避,抬手去抓胡豹的胳膊,“有州州消息?他如今如何?身在何处?为何不随你一同回赢郡?是否出了什么事?”有消息,但人却没回来,难道州州已经……恍然间,蒙住晴空的乌云里闪过电光,雷声阵阵,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将黛黎淋得浑身发冷,连指尖都冻僵了。
她脚下一软,眼见要往地上倒,前面和后面同时伸来两条手臂,不过面前的只是微抬,便立马摆正归位。
秦邵宗从后方将人捞起,给了她一个支撑的力道,让黛黎还能站着,“夫人冷静些,不一定是坏消息。如今胡豹已归,且让他事无巨细说给你听。”随即他看向胡豹,“扬州内发生了何事,速速道来。”胡豹:“秦然按您的吩咐前往钱唐,召集当地驵会,起初苦寻无果,他便将范围扩大,既从旁的郡中寻人,也向老驵会和略人者发出悬赏。后有一日,有户人家带着他舅氏登门,声称他舅氏孙老头有重要线索提供。”胡豹的声音低了一个度,“那孙老头原先是驵会,只不过后来伤了腿不良于行,便没再从事那一行。他说曾在河边见过一个湿漉漉的、孤零零的小童,年龄、身高、模样和短发皆对得上。那小童遇到他后,请求他带他去一个什么局,还说自己手上一个物件坏了,欲借他一物联系妈妈,为此还报了一串数字和名字黛黎呼吸逐渐急促。
河水,警察局,电话手表,她的电话号码,妈妈。不用再问,黛黎十分确定那就是州州!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居然是真的,州州真的在这个陌生的时代。
一想到小朋友自己一个孤零零站在河边,举目无亲,且周围陌生得紧,黛黎便心如绞割,“后来呢?他将州州带到了何处?”“那孙老头观令郎举止,以为他是高门之子,起初帮他烤干了衣裳,不过是想着带他进城送回家,领赏钱去。但那时有支队伍从官道来,这孙老头前段时间和略人者有来往,他心虚,再加上他以为是令郎的家人来找人了,所。胡豹再次移开了眼,“他将令郎留在了原地,独自离开了。”这是当时胡豹也没想到的,但仔细一想倒也合理。一个手脚本就不干净的驵会,误以为对方家人寻到,心知领赏算盘落空,确实有可能离开。毕竟只给他烤了个衣裳,沉没成本忽略不计,没什么舍不得的黛黎宛若雷击,四肢不住发抖,“他、他走了?后来呢?既然这个老驵会碰到了州州,后面那支途径的队伍呢,他们肯定也看到他了对吧,后来我儿去了何处?″
“黛夫人。"胡豹的声音很低,细听之下有困惑和不忍,“这个老驵会口中那场与令郎的偶遇,发生在十年前。”
黛黎眼瞳收紧成针,脸上的血色一寸寸退去,“不,怎么会,怎么会是十年前……”
眼前一黑,黛黎软了下去。
本来在后面撑着黛黎的秦邵宗眼疾手快将人捞起,见她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