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点头:“好,他尚不知晓,那便好……”
她垂头,低低笑了一声,面上神色复杂,乍一看是松了口气,但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似乎是,既害怕他知道,又有那么一丁点期盼他知道。“云姑娘,“寒姨苦笑道,“奴不愿说,并非是担心您有恶意,奴只是觉得,自己不配为人母。”
云知微本想脱口而出“怎么会呢,您那么关心他”,但想了想,自己并不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也没吭声,只是安静地当一个倾听者。寒姨睫毛颤抖,几滴泪珠滚落下来,在石桌晕开两抹浅浅的水渍。“奴本名李寒月,少时进入神都紫微宫,在宫中当一名酒扫婢女……起初,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洒扫婢女,只要她不出错,便能一步步成为某个殿中的掌事,若是能得到某位少主或者长老的青睐,还能成为贴身心腹,从此以后,那就是攀上了高枝,在神都便是高人一等。但她觉得,这实在是太慢太慢了。
她并非修行之人,不能容颜永驻,若是等她找到可倚仗之人的那一日,只怕也是七老八十了。
她不想等,一直在暗中寻觅机会。
有一日,神都来了一位客人,名唤沈行徽,自称是江南沈家的小少主。他容貌英俊,风流倜傥,谈吐不凡,一时之间,吸引了神都不少女子的眼光。
她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她见沈行徽出手大方,衣袍昂贵,断定沈家家底深厚,便寻思,倘若能得他青眼,嫁入沈家,就能享尽荣华富贵,何必在神都耗尽一生,苦等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于是,一次晚宴上,她“不小心"将酒洒在沈行徽身上,旋即跪下求饶,抬头用一双含情双眸,泪眼盈盈地凝视他。
沈行徽喝醉了,大笑着将她搂入怀里,要她陪酒,宴会结束后,他带她回了房。
床第之间,沈行徽对她说尽情话,说她是他见过第二美的女子,要带她离开九州。
她嗔怪,追问为何不是第一美。
沈行徽伸出一根手指,摁在她唇上,说第一美是域外之人,说了她也不知道。
他还称,自己次日就要离开九州了,回域外去,问她可愿同他一道。李寒月只道他是在说胡话,没放在心上。
不料,次日,沈行徽不告而别。
她发了疯一般,托人四处打听江南沈家的沈行徽,却说此人早就同青梅竹马成婚五载,且育有一女。
李寒月恨自己识人不清,但无计可施,便恨恨作罢。不料,没过多久,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柳暗花明,她大喜。
她告了假,千里迢迢赶往江南沈家,在大门口哭诉沈行徽此人负心薄幸。沈家是书香门第,其家主闻言震怒,押着沈行徽出来谢罪。李寒月抬头一看,登时呆住。
这个沈行徽,哪里是当时来神都做客的那一位?她仓惶离开,回到神都,继续当洒扫婢女。但是,她不打算将腹中孩子生出来。
若沈行徽在,孩子至少是个筹码;但既然没沈行徽这个人,于她而言,孩子便是个累赘。
她偷偷攒钱买来堕胎药,多次服用,但腹中胎儿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根本打不掉。
眼见着肚子越来越大,她每日胆战心惊,生怕被人发现,从此清白不再,再也攀不上什么高枝了。
纸包不住火,终于有一日,裴南锦的小妾蕊夫人将她抓走,居高临下地用看蝼蚁的眼神看她,问她可愿将腹中孩子交出来。李寒月没有半点犹豫,立刻爽快答应了。
几年前,少主裴见霜从帝主试炼回来后,带回一截帝主遗骨,说此骨能大幅提升修士的悟性、吸纳灵力和修行的速度,要求赐给一个神都直系弟子。不曾想,神都诸位直系弟子尝试一番后,那帝王骨统统拒绝认主,无法被植入体内。
于是乎,资格放开,旁系弟子也可尝试,但最终纷纷失败。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