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也不知自己所在何处。
朦胧星光中,差点误认为自己在那片草原中,眼角有了泪花。贺轶没有听过这些新奇事,什么驾车放歌旅游,他自动划为师尊爱出去游玩。
怪不得师尊这次想要跟他同行,或是在宗门内无聊了出来解解乏。可以往跟师尊这般做的人,是孟清辞。
想起他那些同门,贺轶没什么好表情,可师尊这般模样也同样在孟清辞眼下看过。
贺轶心堵得慌,嫉恨不甘几近要溢出。
他看向碗中的酒,倒映自己的面容。
那想出口的问题挤在喉口,张口几次都迫不及待说出。贺轶头一回感受到拘谨紧张。
倘若师尊并不喜欢……
贺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眉头拧得更深,这种犹豫不决的性子完全不似他。
“对于师兄他们,师尊更喜欢谁,比阿轶要更多些吗?”贺轶鼓劲勇气终于说出口,可宴乔早已眼眸闭上,安安静静卧在臂弯内。他愣了愣,随后一种羞怒的心情爬上来。
贺轶心情很差,无声握了握手,随之而来的破坏欲叫嚣要他摧毁。但他并没有做。
贺轶记得师尊的话一一他不能闯祸。
天色已晚,桌上的酒已喝得差不多,贺轶俯身抱起醉酒的师尊,他力道很轻,担心弄得师尊不舒服。
师尊身子完全没什么重量,都比不上灵兽的兽皮重,软软的一团还会往他怀里缩,师尊身上的清香往他鼻内钻,脸颊温度持续上升。贺轶觉得今晚的自己完全不正常。
难道是酒中有东西?
贺轶咬牙。
待明日,他便把小二抓来问责。
等放宴乔回床,身上那种燥热感也渐渐淡下。贺轶没有起身,多看了宴乔的眉眼,就连那眉心痣都变得格外迷人。他准备离开时,一股力量将他往下拉,贺轶下意识拿出武器,但看到是谁,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宴乔拉着他的衣领,顺势抱着他,嘟囔:"不要走。”贺轶顿了顿:“阿轶不走。”
宴乔自然没听到,抱得更紧了。
若不是有两边手臂支撑着,贺轶几乎已经摔在宴乔身上。也因如此被动,他离得宴乔愈近了,鼻尖擦过宴乔的侧脖。那香味也更清晰。
这并非宴乔白日的香囊味,是他经常在师尊屋内闻到的香味。平日并不觉得如何,此刻好似是发酵剂,引得贺轶心跳得极快。贺轶不喜失控的情绪,他刚挣扎要走,宴乔说话了。“我好怕。”
贺轶停了。
他不明白师尊为何怕,师尊修为造诣高,只有别人怕师尊的份,哪有师尊害怕的时候。
难道……师尊还是怕他?
“不要离开我。"宴乔依旧碎碎念。
“师尊是怕徒弟出手杀你吗?"贺轶语气带有失落。“我不想死。"宴乔泪珠落下,湿了宴乔的鬓发,也湿了贺轶的鬓发,“我修为这么低,被发现会被杀了。”
贺轶似乎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瞳孔无声放大。“孟清辞想杀了我,江予安也是,贺轶也是……贺轶连忙张口否认:“阿轶不想让师尊死去。”话毕后贺轶才觉自己做什么傻事,师尊怎么听得到。宴乔仍在说着梦话,后面似是梦到了什么,语气带起了哭腔,让人放过自己。
贺轶起身,渡入灵力,宴乔才慢慢安稳下来。他也通过灵脉感受到师尊体内修为。
低修为者并不能探知高修为者修炼层级,可丹田孕育的灵气做不得假,这并非大乘期该有的灵气。
贺轶眸深了深。
待房门关闭后,寂静房间内传来声响。
宴乔衣领缓缓飘出一朵凌霄花花瓣,无风自动,最后落在窗边的盆栽上。翌日,宴乔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外面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在她身上。
宴乔头胀口干,迷迷糊糊睁眼准备换一边睡觉,朦胧中看到眼前景象。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