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无自己支撑的身子往马下栽去。她再也顾不得任何,紧紧抱着晏闻筝,要他靠在自己身上。此刻,她不知该怎么办,而今此处不能停下,她必得先寻一处落脚之地。可没有走太远,她的力气太小,在骏马上更难以掌握平衡,瞬息之间便和晏闻筝一同滚了下去。
所幸她看准了一处草地,这才并无摔的七荤八素。她连爬起来,双手颤抖着捧起晏闻筝的脸,一碰才知滚烫得可怕。“你醒醒,晏闻筝,醒醒。”
她唤着,更是心急如焚,慌不择路解开他的衣裳,看见的那一刻,更是惊得身子一颤。
阮流卿从没见过这些,她强忍着恐惧,直视着那数道狰狞的伤口,血痂与衣衫黏贴在一起,更是惨不忍睹。
而最过骇人的,乃是臂膀的一道箭上,被斩断的箭镞甚至还留在体内,周围泛着异样的暗紫色。
这一幕生生的映进阮流卿眼眸,更不由分说的刺痛她的心。想必这箭是晏闻筝自己生生斩断的,可他没想到,箭上有毒。“晏闻筝……”她鸣咽着,却知道此刻不能哭,她连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又将自己的裙摆撕成碎条。
一声一声的撕拉声,阮流卿从不知自己这样害怕过。“晏闻筝你不许死,你那么讨厌,还没有赎罪,还没有给我解药,我才不想和你一起死,不想和你……”
她泣不成声,话还没说完,在轻轻为晏闻筝擦拭身上的血迹时,却没想到晏闻筝半掀起了眸,仍旧恶狠狠的盯着她,甚至抬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不想和我在一起?难道是卫成临吗?”
声音很是虚弱,又因凶恶残戾而颤抖。
他的脸苍白的可怕,眼眸却又泛着猩红,阮流卿手腕被箍得发疼,泪水滚落出来,“晏闻筝,你醒了!你了……”
可晏闻筝此刻听不进去她的话,凶恶的用尽所有力气将她拉近,“现在很后悔吗?没有成功杀了我,没有从我身边逃走?”“别说了,你别说话了。"阮流卿泪流的更急,看见晏闻筝的伤口因用力起伏又浸出新鲜的血。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忧切的声线尽是哭腔,在此刻她的劝阻还是他自己的性命都根本阻止不了他的疯魔。
阮流卿没有办法,只能俯身下去,以唇瓣堵住他的嘴,哽咽着:“别说了,晏闻筝……
荒谬的举止是下意识的诞生,却诡异的抚平晏闻筝的疯狂和偏执。他紧攥着她的手,十指紧扣,似怕她离去的固执和蛮狠。一个毫无旖旎的吻仅浅浅的触碰,阮流卿梨花带雨的起身望着晏闻筝的眼睛,没说话,又擦着他身上的血。
纵使小心翼翼了,可她总是害怕,手都在发颤,待至臂膀处的残留的箭镞,她不知该怎么办了。
“挖出来。”
晏闻筝轻声朝她道,阮流卿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他腿侧束着一把匕首。阮流卿微微颤着身子,她不敢。
她更想不到晏闻筝对自己都这么的利落果决。用匕首生生的挖……
“不,我不会。”
她摇着头,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可晏闻筝却仍满是信任的引诱她,鼓舞她。“乖卿卿,你可以的。”
阮流卿也不知什么驱使着自己。匕首到了自己手间,她哆嗦着靠近,颤抖的手被晏闻筝覆住。
再犹豫不得,她紧紧咬着牙,将尖锐的匕首浅浅刺入了伤口边缘。“你忍忍,晏闻筝,要是疼了就喊我停下来。”她努力让自己的动作平稳,更竭力的控制不伤到晏闻筝。鲜血很快渗了出来,她感受到晏闻筝的鼻息重了些,却没吭出一声。时间一分一秒在紧张和痛苦中挨过去,箭镞挖出的瞬间,阮流卿喜极而泣,又赶紧用布条狠狠压在那泛紫的伤口。包扎好了,她抬眼望向晏闻筝,见他额上凝结出了汗,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些。
可都这样了,他还笑得出来,笑得张扬肆意,仿亲身经历这一切的并非是他。
阮流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