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3 / 4)

殿下是不是忘了,孔大儒给您布置的课业,您还一字未动,等您痊愈之后,还需得先去补上落下的课程,否则孔大儒又要斥责您了。”

听到“孔大儒”三个字,容钰一抖,惊的差点站起来。

她怎么就忘了?!现在是康盛八年,她还是孔景华的学生,孔景华也还是那个古板的,严厉的,可怕的夫子!

不不不,容钰猛地摇了摇头,头上的珠钗也跟着晃动,冰凉的珠玉贴在她的脸侧,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才不要再经历一遍那样的痛苦!她再也不想听孔景华讲述枯燥无味的课程,也不想再听孔景华骂她蠢笨,骂她是朽木了。

容钰知道自己在读书这件事上不甚聪明,可她又不去考科举,凭什么要受这样的苦?孔景华讲的晦涩难懂,就连那些已经考中了进士,入了翰林院的官员都不一定能够听明白,为什么要她去学?

容钰瞬间苦了脸,秀气的眉毛拧着,好看的脸上浮出苦闷的神色,让人忍不住想去哄一哄她,让她重新展露笑颜。

这还不如听许怀鹤讲经呢,容钰心想,至少许怀鹤的脸好看,她看着舒心,而且许怀鹤也不会斥骂她,说不定布置的课业也很轻。

容钰怀着三分期待,三分犹豫,询问桂嬷嬷说:“嬷嬷,你说如果我现在去求父皇给我换一个老师,让国师来为我授课,父皇会同意吗?”

桂嬷嬷沉默了会,心想公主也太看重国师了,恐怕一颗小女儿心都栽在了国师身上,委婉地劝道:“这得看皇上怎么想。”

上辈子的容钰也受不了孔景华的严厉教导,也想过换老师,但她那时和许怀鹤无甚交集,也不熟悉对方的为人,自然没有要求换成许怀鹤,而是想要换成另外一名据说和蔼可亲,从不打骂学生的山长。

只是就在那天,她入宫去见父皇,想提起这件事时,永宁恰好也在,还向父皇展示了这些天来她的所学成果,背完了一篇《左传》,回答了父皇几个问题,获得了父皇的夸奖。

她心里的骄傲被激起,也不想在永宁面前示弱,让永宁看了笑话,便咬牙把这件事吞回了肚子里,后面也没再提起,苦学了好一阵,想去父皇面前展示,但最终效果也不大。

这辈子她才不会那么傻呢。

如果没有发生上辈子那些事,容钰有了这个想法,肯定早就迫不及地让人备车入宫,去求父皇让国师给自己授课了。

但想到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迷茫和恐慌如潮水般蔓延,覆盖了她的心头,她不自觉用手指用力按住了桌沿,对于入宫见到父皇这件事有了几分抗拒。

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一朝变脸,对她冷漠无情的父皇,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才引得父皇讨厌她。

她不完全相信永宁的话,也不愿意相信父皇从一开始就不爱自己,而是偏爱永宁。

可她终究是要面对这些的,她不可能躲一辈子。

容钰慢慢松开了按着桌沿的手,在内心宽慰自己,再等等,再让自己缓一缓,等明日再说。

她放松下来,让人拨了炉子,炭火烧得更旺,回到拔步床边,倚着软枕看书册,又有些走神地想,也不知许怀鹤现如今在干什么。

小半个京城之隔,许怀鹤用长钳拨弄了一下丹炉里的炭火,让火烧的更旺一些,看了看旁边的钟漏,还有一刻钟,这炉给皇上的药丸便好了。

他想起了皇帝今天说的话,有意让昭华公主嫁给刘世郎的儿子,极轻地扯了下唇角,不动声色地将一味药粉加入丹炉,用量加的更重。

最少三年,至多五年,老皇帝的身躯就会被这些慢性毒药拖垮,到时候任何一名太医前来,都束手无策,也查不出任何结果。

做完这些,许怀鹤细细净了手,用白色的丝绢擦干,转身走向了另外一个较小的丹炉,将已经制好的,给昭华公主的丹药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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