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贯的传统,这也是秦国短短几百年内从荒蛮之地转变为人人谈之色变的强国的主要原因。
大秦的江山真是历代君王的精血堆砌而来的。秦国三年一度的祭祖之日,秦王煦携众夫人子嗣往秦境内的最高山太白山而去。
车马队伍浩浩汤汤,绵延数里。
据说能够上达天听的巫祝在太白山筑台上开坛作法。燃烧的火焰扭曲着化作黑烟,巫祝们手持玉圭,腰配铃铛,旋转着围绕祭坛跳舞。
阵阵不甚清晰的祝祷声中,阿怜望向站在最前方衣着隆重的赢煦,心底涌上复杂难明的苦涩。
他们已经近三月没好好说过话了。
垂眸收敛心思,再抬眸时,却猝不及防望进另一双眼里。是自除夕夜宴后几乎没有过交集的公子昭。他穿着绣有玄鸟纹的交领右衽祭祀服,腰间缠着几贯白玉,乍一看似乎又长高了许多,不知是不是祭祀袍的缘故,身宽也比印象里宽上不少,远远望去,已初具逐鹿天下的君王风范。
秦王煦正专注看着祭坛中进行的法事,而他的嫡长子公子昭却似不经意间垂首,与站在众夫人前的怜夫人遥相对望。忽略那点怪异之处,阿怜把这当作巧合,将目光移回祭坛正中几人高的烈火上。
火星噼啪,巫祝似潮水般从祭坛退下,嬴煦上前一步,高声念唱祷词,先是陈述三年功绩,后是祈求祖先赐福。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在山间回环往复,颇有几分神圣的意味。待他念毕转身,两人的视线终于有了交集。嬴煦的眼中仍有着她熟悉的神色,却又似在克制着什么,目光变得有些游移。
阿怜还未来得及好好品味,便见他的眉心陡然紧拧,面露焦急惧怕之色。“小心!“冲上来的嬴煦抱着阿怜转身躲过飞来的箭矢,却被乔装成宫人的刺客一把匕首插进后心。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阿怜只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嬴煦身躯一震,而后一道厉喝在她耳边炸响,“先带她离开!”这番精心准备的刺杀吓得众人四散逃命。
除了少数官员和卫尉军留在原地与刺客们拼杀护驾,其他人皆似瀑布一般从高高的筑台阶梯往下跑。
几名卫尉军护送抱着嬴埕的阿怜跑至开阔的空地,两辆骏疾铜面马车迎面而来。
骏马扬蹄嘶鸣,尘土飞扬中,一辆马车正好停在他们面前,公子昭从另一辆轮毂不停的马车中探出头来,清晰地喝道,“上车!”卫尉军扶着衣着繁复的阿怜迅速上了马车,转头与追来的刺客厮杀。马夫挥鞭一喝,马车扬尘而去,只留下两道清晰的轮印。极速前进的颠簸中,一岁大的赢理放声大哭,阿怜撩开帘子回头一望,瞬间浑身血液倒流一一
那些蒙面追兵正在夺马,速度快的已翻身而上,大有紧追不舍的架势。他们的目的是谁?
大概率是公子昭。
就算拦截下他们这辆车,也不会放弃对另一辆马车的追赶。而卫尉军正在处理祭坛的刺客,赶来需要时间,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躲避刺客的追杀。
转弯行至岔路口,缀在后面的刺客还未跟上,公子昭从前面的马车上探出头来看她,她目光一闪,立马往前喝道,“公子昭!等一下!”公子昭能在这种危急存亡的关头专派一人为她牵来马车,她便暂时放下困龋,信了他的好心。
护送公子昭离开的不仅有卫尉军,还有他座下客卿。“停下!”
“公子,不能停!”
公子昭咬牙,“我让你们停下!”
马车停在两条岔道口上,还未停稳阿怜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公子昭亦如是。
不便行动的外袍已被她褪下,只几秒的时间,她抱着赢埕塞到公子昭怀里,叮嘱道,“保护好埕儿”
她栖身上前似是将他抱住,分开时手上已拿着他身上祭祀用的白玉配饰。她转身跑回马车,驱走马夫,抓着辔绳一喝,孤身往另一条道上跑去。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