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一语气认真,就像是真的一样,“我在追求你。”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打断了她因视觉被剥夺而产生的心悸,让她瞬间镇定下来。
这个男人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会信。
“只可惜我现在看不见你的表情,不能立即揭穿你。”她重新面向他,冷静地勾起唇角,“你还真是会学以致用,居然把我勾引你时用的招数,重新用到我身上。”
抵在她腰上的枪口又重了一分。
在转动枪口威胁她的同时,赤井秀一仍旧保持着深情:“那是因为,我真的被你勾引到了。”
骗子。
这男人分明是她这些年的目标中,唯一没拿下的一个。
于是此刻他说的话,听起来就更像是嘲讽。
真凛忍无可忍:“你觉得我会信吗?”
“这么说就有些伤人了。”他蹭了蹭她的颈窝,刻意将针织帽扫过她的脸颊,“你送我的帽子,我可是一直戴着呢。”
粗糙的毛线蹭过皮肤,真凛怔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自己什么时候做过送人帽子这种事。
这长达十几秒的沉默让赤井秀一都有些惊讶了,意识到她是真的差点没想起来,他才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而真凛根本觉得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话题,想到琴酒还在等着,她愈发烦躁起来。
就在她的耐心将要耗尽时,赤井秀一终于进入正题。
“既然你不想叙旧,我们就来聊聊正事吧。”他要么不说,要么就直接扔下一颗雷,“你应该猜到我已经加入组织,也肯定知道我的目的。”
“果然,你就是琴酒安排的那个新人狙击手。”
她在赤井秀一承认的瞬间,就将所有信息联系到了一起。
“你发现组织十分重视那个从美国回来的研究员,所以想借保护她的行动获得代号。让我猜猜,为了立功,你应该安排了人制造一些危险?”
赤井秀一默认。
“不过,那是原本的计划。”他抬起头,呼吸重新落到她的眼罩上,“现在我有了更好的想法。”
眼睛有些痒。
真凛难受得想去解开眼罩,可双手仍被赤井秀一禁锢在头顶,稍一挣扎就被对方握得更紧。
被掌控的烦躁感夹杂在低血糖引起的心慌中,让她更无心配合他的暗示。
“所以?”她没好气地说。
“你似乎和琴酒走得很近。所以,我会开始追求你。”
“不行呢。”
她拒绝得太快,甚至没有问他原因。
在赤井秀一怔住的瞬间,她趁机挣脱了他的手,摸索着按上面前男人的胸膛,用力将他推开。
终于脱离了危险源,她伸手去解眼罩。
重新出现在眼前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她眯了眯眼,勉强看清了眼前戴着针织帽、背着吉他包的男人。
被切割的光线打在他脸上,留下一半锋利的阴影。
隐在阴影之中的那双眼睛里,翻涌着令她无比反感的势在必得。
“因为我。”真凛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已·经·结·婚·了。”
“是吗?”
赤井秀一挑起眉,双手插进口袋,换上了轻佻的语气,“万一我,就是喜欢有夫之妇呢?”
“……”
看来这男人被她骗的次数多了,根本就不信了。
真凛勾起嘴角,突然改变了心意。
她突然上前,反过来将他逼到墙边,迅速向他的脸侧伸出手。
温软的指腹触碰到耳垂,赤井秀一本能地一僵。
如果说他用来威胁她的是枪,她此刻的威胁,就是她虚握着的,夹在他耳廓上的耳麦。
就像真凛清楚他不会开枪一样,赤井秀一也知道,她绝不会按下那个开关。
所谓的威胁,不过是双方心知肚明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