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不断。
苍墨蛇尾长而粗硕,被两条“小鞭子"抽打,不痛不痒。但他仍旧像受不住似的,一举掀开被褥,红着眼,将两个崽给嬉进怀里。卷毛崽崽摸他脸:"爹,哭。”
苍墨嘴硬哼声:“没有。”
另一个蜜皮崽崽睁大眼睛,重复:“哭。”被两个小崽轮番戳破,苍墨烦躁地甩着蛇尾,重新埋进被窝里。两个崽崽游弋过去,用小胖手将他扒拉出来,跟他要娘。那一声声的催促,想到苏烟媚与旁人成双成对,苍墨悲从中来,简直委屈得要命。
他埋着头,死活不出来。
两双小手扒拉间,将那支绾发的神木簪给弄掉,坠地时发出一声轻响。苍墨连忙扭头去看。
他伸手捞过,将那支刻有姓氏的神木簪给紧紧攥在掌中。这是她留给他的信物。
让他去羲和宗找她。
那女人那样喜欢他,背叛同伴救他,陪他渡过发情期,连他的蛇信都爱吃,肯定不会骗他的。
蛇蛇又振奋起来。
他回忆起刚刚所见,明明才入秋,少年却披着温暖的狐裘,明显是身体不好。
若是重病,街道行人拥挤,苏烟媚护着他,倒也情有可原。蛇蛇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鼻腔里轻轻哼一声,坐在榻上,用神木簪将完全披散的墨发重新绾好。
能感受到他突然松快的情绪,两个崽乖乖爬到他怀里,仰着脸,睁着绿莹莹的大眼睛看他。
苍墨挨个摸摸头,思绪不禁发散,想到那或许是苏烟媚的亲人,也可能是苏烟媚被迫接受的“未婚夫"。
听闻那些自诩正派的人族宗门,就喜欢搞这种乱点鸳鸯谱的事。一想到苏烟媚处境如此艰难,不仅自身难以保全,还要被逼着同那个病秧子成亲,蛇蛇便勃然大怒。
哼,他刚刚就不应该逃的。
恢复自信,甚至是暗爽的蛇蛇,已然忘却方才惊惶的模样,只一心要将苏烟媚给救出来。
休息一夜,蛇蛇重整旗鼓,带崽万里寻妻。他一边走,一边穿梭虚空,七日时间,便带着两个崽崽,来到羲和宗的山门外。
他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询问守在山门前的弟子,说出自己要找之人的名姓。
守山的是两名外门弟子,不知尊者夫人的名讳,也认不出面前站着的是一条化神期的蛇妖。
苍墨给了对方一些品相极佳的灵玉。
外门弟子收了好处,用传音符帮忙跟相识的内门师兄打听。那内门师兄是拂薇的徒弟之一,自然知晓师尊口中常挂着的那位的名姓。他提醒道:"尊者夫人的名讳,莫要再提。”“等在山门的那位,可是尊者夫人的友人?我可帮忙向玉清山通传。”外门弟子并未避着苍墨,因而听见尊者夫人这几个字,即便是偏深的蜜色皮肤,也难掩被打击的脸色。
外门弟子不明所以,恭敬询问,得知对方名姓后,那边的内门师兄,便结束传音,向玉清山那边通传。
苍墨表情还怔怔的。
那两名外门弟子也不敢怠慢他,从储物戒里搬出一把椅子,让他抱着孩子休息。
听着弟子小声地议论,感叹曦玄尊者与尊者夫人数百年的恩爱不减时,苍墨有些恍惚。
她,原是别人的妻子吗?
没有什么迫害,没有什么处境艰难,她早已跟那个什么尊者成亲数百年…他们感情很好。
那他算什么?
她怎么能这样玩弄他……
他还给她生了两个孩子。
孩子乖乖待在襁褓里,可苍墨连抱着襁褓的手都在抖。他不知道自己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只是眼圈泛红,固执地坐着。消息很快传至玉清山,有一位自称尊者夫人的友人,名唤苍墨,来此拜访。当时的苏烟媚正给曦玄端去补汤,得知苍墨来找她,立即下了山。或许是她表现得有些着急,曦玄心下不安,将那碗补汤喝完,哄睡两个孩子,左思右想后,还是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