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强看到,当年对他们黑着脸的师父对小辈笑得这样和蔼,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许观平赶紧压着激动道:“路工,我也胆子大,技术还好!等会儿培训我给您打下手。”
林巧枝瞪他一眼,这家伙还说自己紧张,太会抢表现机会了!她也好奇问:“路工,那辆蒸汽机车是怎么坏掉的?按理说铁路局也有机修钳工,他们修理遇到什么困难了?”
她们红旗厂也有修理部,但凡坏掉的拖拉机,全都是自家的机修钳工修。司机苦笑一声:“困难可多了去了,要不咱们怎么老请红旗厂帮忙?这旧的机车很多都是当年缴获的,一旦坏了,有的能修,有的干脆就修不了,没技术没零件的,实在修不好的,我们就只能把零件拆下来,补到在运营的机车上。”他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卖完惨,然后又笑着轻轻捧了一下:“实在是这次坏掉的这辆运营任务太重,要不也不能专门劳动路工您。”到了铁路局。
铁路局的领导就带着一大帮子人,立在门口恭候。见路工从车上下来,连忙热情的上前握手:“路工,又劳烦您了。”他又笑着问林巧枝他们:“这几位是?”
路锋介绍道:“我们厂培养的青年学生,以后都是红旗厂的顶梁柱,带他们出来长长见识。”
王副局笑着夸了两句:“不愧是红旗厂的子弟,看看这精神头十足的样子,路工可真会培养人。”
他很快就把精力放回路工身上了。
路工不是喜欢寒暄摆架子的人,只客套两句,就说要去看机车了。王副局热情地在前面带路,还安排了个机修钳工来讲情况:“路工,是这样的。这次出问题的是我们的584号车,您应该也听说过,前几年陇海铁路施工改造,有一条坡度很大的新工线,很多货运列车′闯'了几次都冲不上去,是我们江城584号车运输着比定量多三百吨的货物,一口气冲了上去。”
自此584号蒸汽机车一战成名,负责该机务段的党员和青工都得到褒奖,并且负担起这一条重要的运输路线。
“本来都好好的,车我们也是精心伺候着,结果这次不知道怎么了,本来该一口气爬上去的大坡,半路哑火了,整个机车往后滑行几百米远才停下来。”铁道上紧急抢修。
用别的车牵回来继续修。
但怎么都修不好,找不到问题。
路工表情也严肃起来:“我先看看。”
他看了起来,林巧枝她们三个则在旁边打下手,递工具。围着整个被拆开的火车头一一查看细节,偶尔路工还会喊她们看看其中的零件。
“你们看这个零件,模具多半精度不高,组装起来没问题,但和旁边的工件做不到严丝合缝地贴合,所以用久了磨损得厉害。”“看看这套传动装置,比我们厂拖拉机用得那套动力效率更足一些。”王副局就带人在旁边等着,垫着脚往里头望,也不走,瞧他的嘴,都急出火嘴子了。
林巧枝勉强能看懂个两三成。
还要多亏学校上的机械原理等通识课。
但距离修就太远了,这里这么多浸淫此道多年的老钳工,都没能看出问题。她目光落到火车轮子下面,记忆飞散到梦里。好像和她看到的有点不一样。
“林巧枝?”
许观平喊了她一声,小声问:“想什么呢?”“我在想,这车出事会不会是下雨天。“林巧枝道,她把手里头的扳手往里递了递。
旁边有个灰头土脸的铁路工服的大叔侧头看了她一眼。他后退两步,跟身后那个同样灰头土脸的人说了句什么。林巧枝还在琢磨。
垫着脚看路工一步步的排查思路。
王副局领着个人,笑眯眯的走到她旁边,以不打扰路工的声音小声问:“这位小同志,怎么称呼?”
林巧枝有点诧异,还是老实答道:“我叫林巧枝,您叫我小林就行了。王副局看她面嫩,感觉不超过十八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