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4)

六个月前。

连三日的暴雨,将京畿最后的暑热消解完毕,日子刚转进八月,山间的秋意便顺着沟渠,汩汩溢到了田间地头里。

田庄门外的老榆树下,金黄的榆钱子厚厚地盖了一地,顺着这阵疾风暴雨,老树将枝条抖了个干净,满身轻快地在秋风里摇曳沐浴,神清气爽。

杜泠静站在门前,她的境况,可比不得这颗父亲中状元那年手植的老榆树——

她被这场大雨留在京畿五日,眼下雨虽然不下了,但算算日子,赶在中秋之前返回山东老家,却来不及。

阮管事跟她提议,“姑娘收书一路北上,既然风雨要留姑娘,何不就在此过中秋。恰二老爷一家都在京城老宅,姑娘过去倒是阖家团圆。”

杜泠静认真思量了一下。

母亲在她五岁那年过世后,父亲没再续弦,她一直跟着父亲到处做官,后来到了京城,住进祖父留下的老宅里,父亲官途步步走高。先帝爱重父亲,晚年重病时,时时招他至身侧,后来更是将他提为文渊阁大学士。

三十六岁的阁臣,即便是状元也是首例。

只是先帝过世、今上继位之后,祖父也过世了。她随着父亲离京回乡守孝,回了山东青州老家。

原本父亲守孝三年便可回京官复原职,谁料就在回京的路上,突遇山洪... ...

父亲意外过世时,她十七岁。

父亲生前,给她与蒋家三郎定了亲。她与三郎一起长大,当然无意嫁给旁人。可三郎身子不好,终是与她尚未成婚便病逝了。

那年,她才刚二十。

婶娘顾氏从前便在意过她无父无母,后连未婚夫婿都没了,说她实在算不上吉祥之人。

杜泠静并不在意。不过此番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偏偏是中秋佳节,她突然上门叨扰,在旁人眼里,未必是团圆喜事。

杜泠静说罢了,只让阮管事去准备中秋节礼,届时给叔父婶娘送过去,自也给二妹和小弟都备一份。

“... ...只是多年没见弟弟妹妹,不晓得他们喜好些什么。还有婶娘,近来不知如何了。”

杜泠静的婶娘顾夫人,去岁出门时出了意外。她堪堪捡回一条命,却受了重伤,多半时候神志模糊,连人都识不清,只能卧床休养,再无昔日风姿。

管事阮恭这就遣人,先往顾夫人京郊的陪嫁小庄子上打听。小厮一个时辰便跑了个来回,回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古怪。

“是有什么事?”杜泠静让阮恭把人叫进了厅里来。

小厮名唤菖蒲,支吾了两声不知从什么地方说。

阮恭上前踢了他一脚,“就把你听的见的,从头到尾说。”

菖蒲捂了屁股,这才道。

“小的过去,二夫人陪房见是小的来了,都吓了一跳,我就把咱们被雨困在这儿的事说了,又照着姑娘吩咐问了话。”

“他们说京城澄清坊府邸那边,二老爷居家候缺,一时没有合宜的,多等了几个月。二夫人还是旧样子,只是月余前生了场小病,更虚弱了,每日贵重药材养着。二姑娘接手了家中中馈,平日还要往顾家进学,甚是忙碌。小爷年初去了保定的书院读书,等闲不还家。”

秋霖挑眉,“这不都挺好?你怎么一副被枣核卡了嗓子的样子?咽不下也吐不出的。”

秋霖这么问,菖蒲又露出一副卡嗓子的表情来。阮恭照他屁股又踢了一脚,“还有什么,快说。”

这一脚踢得重了,菖蒲一踉跄,秃噜着把话都说了。

“小的问了话原是想走的,却瞧见院子里摆了不少箱笼,都是雀登枝、并蒂莲的纹样,怎么看怎么像嫁妆箱子。有一只敞着的,里面放了四匹大红绸,像是立时就要拿出来用。我问了一句,‘二姑娘要成亲了吗?’,谁想这一问,他们竟都支吾起来。”

阮恭和秋霖相互对了个古怪的眼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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