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
容舟的碰触仿佛一个不妙的信号,将隐藏在叶锦体内的危机引爆。疼、痒、麻、酸、热……
叶锦难受地低喘,无数感官从皮肤,从耳鼻口舌传来,冲上脑子!精神污染如烟如雾,瞬间充斥在精神图景里,不久前才被疏导过的沙漠风沙再起,十几股龙卷风在荒漠里暴躁地游走,试图将迅速上升的精神污染收拢起来困在风眼里。
然而状况并没有因此好转。
污染太多了!
叶锦的感官已经失调,所有曾经经历过的触觉、嗅觉、视觉全都涌了上来,这辈子、上辈子、无数画面堆着、挤着塞满叶锦脑子。恍惚间,她甚至重新经历了上辈子死亡时的痛苦。不止一次!
只有隐约的草木气息能让她感觉好些。
叶锦的头快要爆炸了!
她的脑袋就像一台中了病毒的电脑,不断弹出窗口,执行指令,密密麻麻,让人一阵眩晕。
反反复复的感官冲击着他,近乎将叶锦淹没。哨兵的头脑试图去处理忽然涌上来的信息,然而极速运转并不能拯救她的脑袋,反倒可能产生过度的热量,彻底把叶锦的脑袋烧毁。痛!
好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姐姐!”
“姐姐!”
“你醒醒!”
容舟焦急摇着叶锦,却被女性哨兵狠狠扣进怀里,主动嗅上他的腺体。容舟颤了下,狠狠咬住嘴唇才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更让容舟心惊的是叶锦正在急速上升的体温。她的额头好烫!
是感官急速过载的表征。
身体被叶锦紧紧抱住无法动弹,容舟不得不放出蛇身,细长的尾巴弯曲起来,灵活地从车载冰箱里勾出罐饮料,蛇尾卷着冰镇的饮料,将瓶身搭在叶锦的额头上为她降温。
然而她的脸却越来越热。
悬浮车在这时抵达终点。
容舟顾不得其他,抱起叶锦冲进公寓。
容舟自己就是医生,知道叶锦的状况一刻也耽误不得。不立刻处理,过载的感官会烧坏叶锦脑子。灵活的蛇身再次派上用场。
叶锦的力量固然强大,可是她已神智不清,只是本能地贴着他,嗅闻他身上的气息。
只要有足够的向导素,她就还算老实,虽然她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箍住了他,让容舟近乎无法呼吸。
好在蛇类对氧气的需求并不高。
从小容舟就知道他有闭气的能力,在地下奴隶场的时候,他曾经被丢进盛满酒液的酒桶里,两天之后打手们想要喝酒的时候才把他捞出来。容舟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但即使无法呼吸,他也可以将叶锦带到安静舒适的地方。
容舟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回到离开地下奴隶场那天,叶锦也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时他怕被叶锦丢下。
怕极了!
然而他只是个径自与她做了交易的奴隶罢了,地下奴隶场被捣毁的那刻容舟手中就没了任何筹码。
容舟只能紧紧拽着她的衣角,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叶锦的良心上。可笑。
生活在地下奴隶场的他怎么会相信某人的随口许诺?容舟只是没办法!
他已经为地下奴隶场培育了许多对眼球,多到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就像许多画家死后才会被世人认可。
绝版的身体配件,也会因为无法再得被炒成天价。那时容舟并不知道画家们的故事,野兽般的直觉却让他意识到自己就快要死了。
然而,他只是个被锁在囚笼里的奴隶。
恐惧、挣扎没有半点意义,容舟就像一条蛇,静静盘在阴冷暗湿的角落里麻木等待。
直到叶锦出现。
她说会捣毁地下奴隶场,说会带他出去,她为浑身脏臭的他解开捆住手脚的锁链,给了他甘甜的水,又塞了一颗糖进他口中。很甜。
甜得像梦。
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