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朝极兽伸手摊开掌心,仿佛在等它给自己什么东西。极兽看到她这个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歪了一下脑袋陡然想起来她要什么了,酝酿了一会儿从口中吐出一叠青白色的纸。然后它还满脸嫌弃地说道:“早就与汝说了,这东西用不到。来一个吾吞一个,来两个吾吞一双。”
“汝把它放在这里,就是对吾的质疑!”
“只是习惯了。”
“借用一下。“阿芎用指腹在极兽的角上猛地一划,口子慢慢渗出鲜血。她将带血的手指在青白色纸上随意地抹了一道,血没有立马干涸在纸上,反而于纸上似鱼般流动起来。
“每次都这么用,用完也不擦…汝是不知吾碰不到吗?!”极兽跳脚般地对着阿芎吡了一下嘴,凶神恶煞地说道:“信不信吾现在就把汝吞了!”
阿芎无视它微弱的威胁,将盘发的梧桐枝取了下来,放在了青白色的纸上。那滴血在纸上盘桓许久,将每一处都滋润后,于正中央凝聚。不一会儿,一棵嫩绿的芽从纸中平白无故地生长出来,慢慢地抽条长大,于枝叶尽处开了一朵花。
花瓣尖胜柳叶,淡色微微内卷,是真正的迷毂花。它的花蕊有一缕肉眼可见的光,照在了梧桐枝身上。
蓦地,梧桐枝上方出现一抹缩小了几倍的人影。颜渚就站在旁边,看到他的面容逐渐显现清晰,声音也跟着颤了起来。“阿入?”
“颜渚哥……“阿入仿佛明白了阿芎用的法子可以让自己显形,他忙朝她鞠了几躬说道:“谢谢。”
“不必。将你刚刚未讲完的故事说与极兽听吧。”其实阿芎对于阿入的个人历史没有丝毫兴趣,对他这个人亦是。他能坐在梧桐树下守着"尸体",必然知道颜渚所设的计策,也知道纸人来历,更知它与原来模样不符。
然而他在路上的时候,明知她带纸人来为的是个人利益,并没有将事情前因后果如实相告,只一味卖惨生怕透漏一点信息导致她犹豫不决、不为他报仇。若不是与颜母达成了交易,阿入这般所作所为才真的会劝退她。阿入将路上的前半段又讲了一遍,随后哑着嗓子接道:“爷爷拉黄包车时接了一个贵客,那人是三年前随着洋船来东吾的,算是外交的使臣,人们一般者都称其为洋使。”
“洋使以爷爷拉车过于颠簸、存心陷害于他为由,命人将他的腿生生打断。好在颜渚哥救助及时,爷爷才不至于终身瘫在床上,只是每逢阴雨疼痛难止,平日里走路也不甚利索,丢去了黄包车的工作。”颜渚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他,在他讲完这段难受得快要蜷缩起来魂影时,沉沉地开口道:“后面的我来说吧。”“我得知这件事后想要伺机报复,在那洋鬼子一次下墓前,于墓道中设了阵。那几日恰巧下雨,道路泥泞,致使洋鬼子从封门一直摔到了墓门前,腿断了几节。”
“只是我……“颜渚似有点欲言又止,犹豫半天还是自暴自弃地说道:“我早年学阵总爱炫耀,将阵石专门刻上自己的印记……师父说过我这个毛病但我从未改过。”
“那次布在墓道中的阵,我检查了几十次,唯独忘了阵石上的字。被洋鬼子身边的奸人拾到报了信……他不敢明目张胆地与东吾颜家作对,只把这次灾祸全部归为人为,归到了阿入头上。”
“他被抓到一处秘密据点……我找不到,我动用所有的关系都找不到。有一天,我一晚上没睡,大早上打开门看到了阿入的尸体。”“被折磨至死……”
“杀人是吧?吾找找是哪处机关……极兽打了个哈欠,装都不装故意按了一处阿芎脚下密室的开门机关。
阿芎早知它会伺机报复,神情淡淡得,动作轻巧地跳开,还顺便拉了一把处在机关门边摇摇欲坠、还未从情绪中缓和的颜渚。“啧,让吾得逞一次不行吗?"极兽不满地撇了一下嘴,不依不舍地将那处机关门合上。
相比颜渚和阿入的情绪难以稳定,阿芎和极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