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做的那个梦,这本纸册恐怕是她记下的所有曾找过她的人,至于记下的目的,她已经忘了。有可能是纪念,有可能是承诺,依着法水的表现以及她先前那副怨气冲天的模样,只怕是后者。
此册极厚,尽管纸薄得很但仍高如手掌直立,连他举起来都得双手捧着,而且连尚翻动时几乎每页都记载了些许东西,恐有万人之多。阿芎闻言,眼眸一沉、神色一暗。她半垂着头细想了一会儿,最终沉沉地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连尚没想到她并没有如自己所愿问了名册的事,而是将矛头直冲自己,想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宣读诏令的侍从、千年之前的凡人、渴望回家的怨灵……随你怎么想。”
连尚的回答跟阿芎从刚开始见到他到现在所了解的基本不差,但直觉告诉她,他所显露出来的不过冰山一角。
只是再继续这个话题并没有意义,连尚不会轻易放弃让她重开云中,只怕如果不应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阿芎尝试从短暂的时间里听得巨大信息的缓冲中走出来,不跟着连尚的思路走而是静下心来去套取他的信息,毕竟他知道的关于自己的已经太多了,不对等之下只有被动。
“千年已过,此地非彼地,你想回的家是哪里?”连尚毫不犹豫地开口道:“千年前。”
“天方夜谭,我帮不了你。"阿芎果断地开口拒绝。且不说回到千年前所付出的代价有多重,甚至她就没有这个能力、这个本事发动任何的阵去回到千年前,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就像流向海中的水不会再倒流一般。
连尚知道她会拒绝,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将手中极厚的名册随意一摆便消失在两人之间。
他的眼波流转,极具有魅惑性地开口说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千年后的吗?”
“为什么我们都在云中,只有你的魂出来了呢?”阿芎闻言一怔,连尚看到她这样的神情眼睛微弯,继续开口劝道:“我也很想知道,或许回到千年前会帮你解开这个谜题。”魂不灭且不入无底轮回桥是不争的事实,阿芎到这里这么久也未曾有过头绪,只是这跟重开云中回到千年前并无干系。阿芎收敛了神情,淡淡地开口道:“千年前的事我帮不了你,回家之言更是爱莫能助,你找错人了。”
连尚摇了摇头,像是否定了阿芎的话。他的双眼中藏着看不懂的东西,开口说道:“如果我有办法回到千年前呢?”“这种事不可能……“阿芎陡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冷厉地看向他问道:“此地三年来流入汇阵的夙气均被你用来做此事?”“三年便杀生无数,遑论千年?!”
“冤枉。"连尚立刻委屈地开口,他摆了摆手表示此事与自己并无关系。“此处汇阵与我无关,我可并未杀过无辜的人。你若因此寻仇,运水她实在可怜,魂也碎了、千年未归乡,看在是你先欠她的份上,此事就莫要追究了。阿芎闻言顿时冷哼了一声,明明运水尚在云中出不来,若不是他的能耐,运水怎么会来到东吾杀了三年的人?
更何况,从运水的言语表情来看像是后知后觉自己犯下滔天大祸,若不是他从中作梗,只怕运水还待着云中、也不会被怨气缠身失了魂志。连尚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漏洞百出,甚至关于东吾之事他并没有想过隐瞒什么便也不会真的扯谎说什么。
相比之下,他好像更怕阿芎不信自己布下的阵可以回到千年前,开口解释道:“那阵设在云中,名曰溯阵,合乎情理且并无滥杀无辜,更何况……“此阵,乃周公亲授。”
连尚故意提了“周公”二字,果不其然阿芎没有再从他的言语中挑刺,而是定在原地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霎时间,一条冷冰冰、似蛇般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脖子,且越绕越紧想要将他绞杀。
连尚不用低头看便知道是阿芎新制的那条纸锁链,哪怕被勒得快要窒息、魂体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