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阿芎道:“你能听懂领路的人所说的话吗?”闻言,颜渚才陡然意识到奇怪之处--若前面的人真是六朝时期的古人,他讲的话自己怎么会听得毫无违和感?
阿芎缓缓地点了点头,在贯意中淡淡开口解释道:“蜃龙为上古之物,吐出的蜃气自然囊括古今。蜃境中人无论所处什么时代、讲什么样的言语,闯入屋境的人都能听懂,反之亦然且他们并不会觉得我们所穿的衣服有任何违和的地方。”
颜渚心下思索了一会儿,加快脚步下了几层石阶走到领路人的旁边,开口问道:“既是宴席,为何设在地下?”
那人闻言提着灯放慢了脚步,两个人的影子被烛光映衬在石壁上,他转过头来笑着开口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此地毗邻东吾、雨季漫长,常如天河倾倒,地上阴雨绵绵实在寻不到好的景色招待各位贵客。”“我家主人寻此洞天福地,召分齐盟会。一是为了让各位宾至如归、享受到最高礼遇,二是这处溶洞相对隐秘、不宜被发觉。”颜渚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缓了几步等到阿芎下至此石阶,在贯意中一开口便直抓重点说道:“分齐……“若真是六朝时期,当如《六朝东吾志》所记载的那样一-齐弱而受欺、如群狼环伺,被图之地尤以东吾为首。”
“如此,正史真为正史吗?”
阿芎并没接他的话,因为她陡然想到了云中,一个根本没有被载入史册的地方,或者说可能被人记下了却随着后代的一把灭世火烧得灰飞烟灭。她从来都不是很信这些人“写"出来的东西。再下几层石阶,便听见底下的交谈声、歌乐声等混杂在一起传了上来。石阶尽头处,领路人停了脚步,抱着伞提着灯转了过来,对着石阶上的颜渚和阿芎说道:“来者皆是客,不分高低贵贱,公子请随意入座,享受歌舞酒食。”
话音刚落,远处陡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开宴”。领路人闻言低着头立在原地,直到石阶上的两人经过他坐到了最接近门口的位置上,他才垂着头悄悄地隐到了暗处。
乐声霎时增大,由原先几人演奏变成十几人,再加上偌大溶洞的回音效果,除了光线暗一些倒像是入了天庭般。
不少身姿婀娜的女子端着酒食从暗处翩然而出,她们将金盘放在各个食案之上后便羞然地对客人行了一礼,挥了挥长袖便快步消失在烛火下。几百步开外的主座上坐着的人看不清面貌,大抵就是领路人口中的主人。他等到身旁伺候的人斟满酒,便端起酒杯看向座下百人,开口道:“各位莅临此地,便是我之荣幸!敬贵客!”
言毕,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底下的人看到此景,拊掌相贺,紧接着便自行斟酒举杯庆祝。虽是蜃境但一言一行皆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颜渚瞥了一眼身旁的阿芎,见她自如地融入这个环境斟起酒来,便也亦步亦趋地举杯痛饮。没想到身处蜃境中,还能尝到百余年前好酒的香醇。自此这般,颜渚饮下了三杯酒。
这里的服务也称得上是完满,才几杯酒的功夫,食案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
有些前来赴宴的客人,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酒食,入席后便不停歇地往嘴里塞肉、大口喝酒。
颜渚有些好奇地拾起玉筷拨弄了几下饭食就停了手,转而悄悄地用余光打量主座上的人。
他虽一杯一杯地饮酒,但目光总在席中逡巡,像是在挑选什么。不一会儿,席间便有人烂醉如泥,吵着闹着要美人作陪、春宵一刻。主座上的人犀利视线一扫,便不作声只抬了抬手。暗处快步冲出来几位与领路人穿着一样的面具人,一人架一个醉汉便轻易地将不和谐音从宴席上抹掉。剩下的人一看这架势都被吓住了,酒杯举在半空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终只能尴尬地浅浅抿一小口便放回了桌案上。主座爽朗地笑了几声,开口言道:“今日摆宴,乃是尽兴!”“分齐之事,指日可待。这等幸事,我等当举杯共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