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选那最不般配的一张放到最大挂起来,让你天天看到!”
嘉屿的嘴用力努了好一会,慢慢地肌肉终于松弛了一些,嘴角虽仍有些歪,但好歹能含含糊糊说出话来了:“你想拍,我……唧唧……就陪你!呃,你穿婚纱,一定嗬嗬、美……我其实、咿咿、也想看……”
“巧了,我也很期待你的表现。”她的话里听不出半点期待感,有的只是等着看笑话的尖酸刻薄。
嘉屿介意的似乎永远不是她的态度,而是自己的表现拉胯:“嗬啊好,喀喀、可我……坐轮椅……嘴也控、控制不唔唔唔……”老天像是在印证他的话,他的唇又紧撅了起来。
“我就想拍,不行吗?你不愿意?”她笑着,眼里却不见暖意。
他的左半边嘴唇往下掀开一角,右半边嘴唇却还闭合着,只能从唇齿缝隙里艰难出声道:“愿、愿意……”
“等我订好时间地点通知你。”她转身想先离开了。
“哈啊,好……”嘉屿突然叫住她,“对、对了,云笙,你喜欢、什么样的、戒指?或者,你想、什么时候、唔唔唔、我们、一、一起去嘘、嘘……”
“嘘嘘?你要我陪你上厕所?”
她是存心装听不懂并且打断他的。果然,他急得摇头晃脑,嘴角一边往上斜挑、一边往下耷拉,咿咿呀呀了半天就是说不清楚一个字来。
她当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一起去选购戒指”,但谁稀罕和这样一副尊容的男人去选结婚戒指?只怕店员背地里不知怎么嘲笑她见钱眼开连这种残废都嫁呢!
“对了,你不会以后还指望我伺候上厕所、洗澡什么的吧?”她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想做这样贤惠的妻子。”
他急得先是摆手,等唇周肌肉和声带放松了一些终于开口道:“哦哦、我自己可、可以,就是、动作、噼噼、比较慢……”他顿了顿,又严谨地补充道,“外面、有些、厕所不行,我、要用、哧哧哧哧……残障专用的……不过,我也、不太出门……”
她才不关心他的出门频率:“我不管你在哪儿,别麻烦我就行。”
“我、尽、嗯嗯、量……”他垂目道,“但残啊啊……废、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哧哧……存在、就是、身边人的、呼呼……负担……对不起,要你嫁……”
她不留情面地说:“收起你那些假惺惺的忏悔!戒指你自己看着办,我没意见。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店里!你总不会觉得我有兴趣听店员看在你出手阔绰的面子上,硬夸我好福气,嫁了个好老公吧?”
他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嘴又不自控地嘟起来了,鼓鼓的腮帮让他看上去憨憨傻傻的,一双眼睛却亮亮的,组合在一起有种清澈的愚蠢感。
小时候他坐着轮椅出门,也遇到过把他误认为智力低下的人,他那时为此还哭过,边哭边抽抽噎噎地说自己不是傻子,眼泪鼻涕一把,显得模样更傻了。
她那时还真心安慰过他,用小手绢给他擦眼泪、擤鼻涕,一点也没嫌弃。很快他就不哭了,事后还让他妈妈买了新手绢给她。
此时此刻,她毫不怀疑他舍得一掷千金给她买最昂贵的婚戒。只是不管他拿来的是什么款式的戒指,她都不稀罕,她也不会戴的!因为这不是什么幸福誓言的象征,只不过是彼此牢笼的锁扣。
不过,这“牢笼”也算是她自愿跳的!为了报复池嘉峻也罢、为了折磨池嘉屿也罢,又或者是想搅得整个池家不安宁,总之,她已选择了跳进来!
看样子自己和迟嘉屿之间大概不是什么善缘,但既然一个想娶、一个愿嫁,那就互相折磨好了。只是如今看来,池嘉屿比自己忍耐力高多了。
“对了,你不知道我戒指的手寸。”她褪下指间的一枚小巧花戒,扔到他的大腿上,“这是我和嘉峻正式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他送我的,你可以照着这个大小买。然后替我把这个还给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