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孩子们,毓溪忽然一个激灵,对妹妹道:“宸儿一直担心额娘会失落,虽然额娘说了好些话安抚她哄她,可我觉着额娘心里,多多少少是难过的。额娘难过的不是七妹妹也要嫁人,是感叹儿女长大、岁月逝去,这才去了畅春园,只想陪在皇阿玛身边。”
温宪恍然大悟:“是啊,如今宫里的新贵人常在们,都和我差不多年纪了。”
毓溪说:“咱们耐心等一等吧,至少额娘已经知道了,那么富察傅纪若真是配得上妹妹的良人,额娘定不会让女儿错过好姻缘。”
温宪这才安逸地喝了一口茶,说道:“宸儿最是聪明,我信妹妹的眼光,那富察傅纪错不了。”
正说着,管家引客而来,觉罗氏上前迎客,因五公主和四福晋在此,客人要来行礼,毓溪抬头一看,竟是兆佳府的继夫人。
“奴才参见五公主,参见四福晋,公主吉祥,福晋吉祥。”
“夫人请起,不必多礼,因我来家才临时摆戏,一些粗茶薄点,招待不周了。”
几句寒暄后,母亲带着兆佳夫人入席看戏,今日宾客本就不多,女眷们说说笑笑的,毓溪才知道,今早嫂嫂去钮祜禄府邀请瑛姨母时,这位继夫人刚好也在,嫂嫂就做主一并邀请来听戏,又因家中有些事,她才来迟了。
“这是离着我公主府很近的那家?”
“正是,夏日里我去公主府张罗,这位兆佳夫人还给我送过冰,此前也在姨母家中见过几回。”
温宪取了一枚果脯,说道:“可我瞧着,嫂嫂对她淡淡的,不该熟络些吗?”
毓溪摇了摇头:“那日来府里为你选奴才,回家路上撞见他们一家子,他们家的独苗老儿子丢了,上上下下满大街地找,竟是将两个姑娘丢在路边不管不顾,本就听说他们家刻薄姑娘,那下可算眼见为实了。”
温宪说:“情急之下,也算情有可原吧,姨母能待见的人,总不会太糟糕。”
毓溪点头:“是这道理,丢了孩子谁能不慌张,好在我也没甩脸子,本就没什么往来,淡淡的也好。”
温宪玩笑道:“我家嫂嫂这般侠义心肠,不怪四哥那么喜欢。”
毓溪说:“真要是侠义心肠,就该出手相助,好歹护着那俩姑娘别叫车马行人撞上,可我还是高高挂起,远远离去,说白了,出门在外,凡事利字当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哪有您这样说自己的。”
“我和你四哥,就贵在都有自知之明。”
“那不成,四嫂嫂在我心里,就是天下最好的人。”
此刻畅春园中,德妃带着环春几人在园中散步,不知不觉走得远了,不免腿脚酸痛,便找一处地方歇歇脚。
时近晌午,日头浓烈,又胜在无风,太阳底下倒是不冷,可早起没吃几口东西,腹中饥饿又累挺,德妃不禁对环春说:“还要原路走回去,早知道换一双软底鞋,不穿这劳什子,走得我脚心生疼。”
环春道:“打发小太监回去,抬步辇来接您可好?”
德妃连连摇头:“万一撞见来办差的大臣,瞧见我在园子里招摇过市,成什么了。”
“那就抬一乘软轿来,帘子一挡,谁知道是您呢。”
“你别不信,这种事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我自己走回去,只怕鬼影子也见不着半个,但若坐轿子坐步辇,一准儿遇上谁。”
环春还真信这话,这样的事不是没遇上过,唯有打发小宫女去取娘娘的软鞋来,换了鞋再走,能少些辛苦。
可是等了半天,没等到取鞋的宫女回来,竟见一队侍卫朝着这头走来,环春立时命其他人站成人墙挡住娘娘,自己迎在了前面。
“姑姑,姑姑……”自家的小宫女忽然从队伍后闪出身来,但很快就被几个侍卫喝止。
环春不禁皱眉,见为首的侍卫上前行礼,她便冷声问:“这位大人,何故扣押我永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