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摆摆手,但手掌却是止不住的颤抖,直道,“朕早知老八是如此狼子野心,他当着群臣皇子们是一派贤良大度的做派,却撺掇着自己的弟弟闹事,偏偏老十四他们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四爷没有接话,就静静陪在皇上身边。
早从当年二阿哥初次被废时,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纵然这些皇子再不好,再不堪,却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可以不喜欢他们,但他不能。
后来经过年珠话的提点,四爷更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得表现出自己是个贤良大度的兄长。
等着皇上这话说完,四爷才道:“皇阿玛,想必八弟他们也是一时糊涂,也是担心您。”
皇上却是微微叹息一声,并未接话。
四爷又劝慰了皇上几句,听见秦院正说皇上并无大碍后,这才离开了乾清宫。
四爷一回到雍亲王府,连衣裳都没有换,径直去了听雪轩。此时的年珠正陪在年若兰身边,即便炕上的小福惠牙牙学语,手舞足蹈,但年若兰看着仍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听说小丫鬟说王爷回来了,年若兰是面上一喜,不管不顾冲了过去。“姑姑。"年珠也跟着往外跑去,忍不住道,“您慢点,当心摔了…她刚到廊下,就见着疾步走进院子的四爷,四爷面容憔悴,衣裳已多日未换,但在看见年若兰那一刻,面上却隐隐可见笑意。至于向来自持身份,端庄贤良的年若兰,这一刻更是红了眼眶,径直奔向四爷,什么也顾不上,一把就将四爷抱住。“王爷,您终于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这几日妾身一直很担心您,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儿……”话未说完,她的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她少有情绪这般外放的时候,四爷瞧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是又喜又涩,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后,将她搂的更紧了:“兰儿,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即便是为了你,为了福惠,我也不会出事的……”秋风瑟瑟,秋阳杲杲,带着几分暖意的阳光倾洒在院内,院中的两人相拥,纵然院内早已带着几分萧瑟之意,但年珠却觉得眼前这画面美不胜收。从前的年珠只知道历史上的四爷与年贵妃恩爱有加,这一刻却对他们的感情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四爷对年若兰的感情,或年若兰对四爷的感情,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刻。
从前的年珠更不明白,为何年若兰与四爷差着年纪,还能如此恩爱?但如今她却有些懂了,任何时候,爱情是能冲破一切隔阂的。四爷不知道与年若兰低语说了些什么,年若兰这才噙着泪点点头。两人进屋后,年珠也忙跟了进去。
至于不相干之人,早被苏培盛拦在了门口。偌大的里间,只有年珠他们三个人在,四爷也毫不避讳,将这几日乾清宫之事说了个大概,又道:“……珠珠,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虽说十四弟远在西北,但皇阿玛借此一事却能看到老八的手段,若最后十四弟继承大统,难免会沦为老八的傀儡。”
“相信自此事之后,皇阿玛对储君之位定会慎之又慎。”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道:“不过皇阿玛此次中风,情况危急,只怕时日无多。”
身为儿子,他是盼着皇上身子好转起来的。但身为政客,他却知道若此时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对他而言是最有利的。作为一个知晓历史的人,年珠知道皇上并未多长时间的寿数,说起来,她替四爷筹划这么久,出了这么多主意,压根没见过皇上一面,对皇上所有的了解都来源于四爷,知晓皇上从前从是为英明的君主,也知道皇上是个偏心且喜欢猜疑的父亲。
年珠的目光从窗外飘着落叶的银杏树上收了回来,沉声道:“王爷,如今不是感伤的时候,以皇上的性子,若您这时候时常对皇上嘘寒问暖,反倒会引起皇上怀疑,这时候您没有动作反而更好。”“二阿哥一度身为皇上最疼爱的儿子,我若是您,这时候就愈发会表现出兄恭弟友来,时常照拂二阿哥一番,想必皇上更能放心不少。”她那仍带着几分婴儿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