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同被暴雨打落的雏鸟发出的哀鸣一般微弱。这是我的声音?
江羡年动了动手指,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费了很大的力气,她没办法抬手了。她想起昏睡时的呼唤,扯着嗓子问:“爹爹呢?″喜乐回道:“家主有事在忙,现在抽不开身。”江羡年急切道:“我想见爹爹,喜乐,你带我去找爹爹,我想见他。”明明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可她就是很想见江善林一面,仿佛看不见人他就只是个活在别人嘴里的虚像,而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喜乐不应,她兀自掀开被子,感到肌肉一阵酸麻,仿佛被人抽筋剔骨,那股麻劲后面接着钝痛,她眼睛花了,不得不倒回被窝。喜乐急忙上来扶她,心疼道:“小姐,您别乱动。”江羡年急促地喘了两下,坚持道:“带我见爹爹,我要见他,喜乐,你带我见他。”
喜乐见状只得答应下来,给江羡年套上衣服,将她包成了一只瘦弱的小笋,一把抱起来。她没想到江羡年那么轻,用的力气大了些,差点把她抛起来,吓得她连声道歉。
借着喜乐的臂弯,江羡年终于离开几乎要变成她体内一部分的小床,来到了外面。
春和景明,浮光灿灿,万事万物都在竭力摆脱冬日的阴霾,朝着太阳生长,然而这满眼的生机和江羡年一点关系没有。她只是无力地靠在喜乐的肩头上,微弱地呼吸着,像一只将死未死的小猫。阳光刺痛她的双眼,微风刺激她的皮肤,花粉攻击她的鼻腔。连最为温柔的春都在排斥她的存在,不肯分给她一点生气。没一会儿,前路被门挡住了。江羡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喜乐推门,视线追着逐渐扩大的门缝远去,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爹爹。比太阳还要明媚的笑浮现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好像燃成白灰的火引子忽然爆出了明亮的光芒。“爹爹!”
与江善林一同转头的还有一个姿色无双的小男孩,眉生金莲,像是神话故事里的小仙童。
江羡年看呆了,心想,他一定是从天上来的。“喜乐,怎么把阿年带出来了?“江善林从喜乐怀里接过江羡年,怕她受风再着凉,忙把衣服包紧了些。
“爹爹,不怪喜乐,是我求着她来找爹爹的,"江羡年搂着江善林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娇嫩的皮肤被胡茬刮到,有些疼,但她还是紧紧地贴在那儿,拼尽全力地抱着父亲,连声道,“爹爹,阿年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她突然有些想哭,鼻子一抽,真掉下来几颗眼泪,随后一发不可收拾。江善林急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怎么了阿年?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哪里难受告诉爹爹,别不说话。”
江羡年啜泣道:“我、我没不舒服,我只是.……只是太想爹爹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很长时间没见到江善林了,思念如洪水决堤,从眼眶里一泻而下。
江善林安慰道:“爹爹在呢,爹爹在呢。”江羡年渐渐止住了哭声,察觉到一旁的目光,转过头,看到小仙童站在不远处,羡慕地看着他们。她指了指小男孩,问道:“爹爹,他是谁呀?”江善林犹豫片刻,小声道:“他叫江寒栖,是你的继兄,你应该叫他哥哥。”
他本以为女儿一时半会难以接受这个半路蹦出来的哥哥,没想到很快就听到了一声乖巧的“哥哥”。
江寒栖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走到江羡年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捏了捏张开的小手。小手合拢,轻轻抓住了试探的手掌,像云温柔地环住飞鸟一般。“哥哥好!”
江羡年笑起来,心想,她一定要做一个最疼哥哥的好妹妹。可疼人是需要力气的,江羡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只能做个被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