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她抱得是那样用力,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紧到甚至有些让他呼吸困难。暖意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他感觉怀里好像拥着一朵晒了好长时间太阳的云,温软蓬松,带着阳光的味道。
“你不想我死?"江寒栖整个人都是懵的。洛雪烟被夺舍的念头一闪而过,她怎么会为痛恨的人活着感到庆幸呢?
哭声不减,毛茸茸的脑袋摇了摇。
“你不是恨我吗?"江寒栖糊涂了,他看不透洛雪烟在想什么。洛雪烟哭得一抽一抽的:“没、没有,没有恨你。”江寒栖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在躲我?”…我、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你要、要杀我,我、我以为你会杀了我。”江寒栖没想到洛雪烟因为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就认定他想杀她,还为此生出隔阂,弄得他想了一堆有的没的,几个晚上彻夜未眠。“就因为一个梦就觉得我要杀你?!你是一一”江寒栖着实是气笑了。他若真想她死还会给她血符教她自保吗?愤怒顶着各种难听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他吸了口气,吐出来的却是一声无奈的叹息:“笨蛋吗。”
轻飘飘的三个字听不出任何责备的意味。
洛雪烟哭得更厉害了:“我、我是笨蛋。鸣呜鸣,对不起江寒栖,对不起江寒栖的气一下消了。他伸出手,犹豫了下,虚环着洛雪烟,想起复活时看到的惊悚一幕,又问:“刚刚不是叫你跑了吗?为什么不跑?”假如他复活得再晚一点,洛雪烟就没命了。洛雪烟心有余悸:“我、我以为你死…”
江寒栖说道:“我死不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用管我,保护好自己。”洛雪烟没应声,只是在那里啜泣。
“听到了吗?"江寒栖又问了一遍,看到她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他是无生,死了可以再复活,但洛雪烟只有一条命,死了就真的没了。江寒栖等了会儿,见洛雪烟还是哭得稀里哗啦的,渐渐焦躁起来。他跟江羡年逢场作戏,演的是好哥哥的角色,学着其他兄长疼妹妹的方式对她施以假意,以讨她的欢心。可洛雪烟不同。他在她面前从未掩藏过恶劣的本性,也没想过她的喜欢,他没办法把对江羡年演戏那一套用在她身上。江寒栖想了又想,拍拍洛雪烟的背,生硬地憋出来一句:“别哭了,哭得头疼。”
怀里的人立马噤声,身体却一顿一顿地抽嗒。江寒栖不自在地转移话题:“去看看那具尸骨。”洛雪烟抹去眼泪,江寒栖试着牵她的手,没被甩开,他轻轻施力,握得更近了些,拉着她走向万重山的骸骨。
银白色的马尾在余光中一晃一晃的,洛雪烟抬眼打量江寒栖的真身形态。血肉没,万骨枯,一坏黄土降无生。诞生于死气的恶妖最显著的特征便是银发如骨白,红瞳似血艳。白骨红血织出浴血而出的地狱修罗画卷,一展开,血腥味扑面而来。
洛雪烟无比庆幸,还好江寒栖是不死不灭的无生,他还活着。江寒栖对上她的视线,忽然想起来什么,放开手,问道:“你是不是能说话了?”
洛雪烟才反应过来自己能说话的事:“还真是。”江寒栖随口道:"被吓的?”
洛雪烟一阵语塞,她感觉还是被江寒栖追杀更恐怖,万重山的压迫感没他厉害。
洛雪烟迟迟不语,江寒栖以为她真的被吓到了,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说到:“尸骨我看就行,你转过身去。”
“没事,就一堆骨头,我不怕那些。“洛雪烟跨了一大步走到江寒栖身旁,拉着他的袖子,满不在乎地拽着他往万重山的方向走去。她好奇万重山的底细,想知道阿九一家为何会加害她。
江寒栖看了看洛雪烟,挣开手,反手握了上去,温暖的手张开了些,插入他的指缝,两只手严丝合缝地贴到一起。
万重山的骨架上密密麻麻地缠满了红褐色的线。江寒栖蹲下身,捻起一条仔细看了看,说道:“是傀儡线。”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