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如今的褚家家主褚季野,当年也并非对她一心一意,早些年里,此事几乎是人人皆知。”“看在曾与你师父的情分上,老夫且劝一句,若是……若是她当真回来了,容仙长该劝劝她,悔改些罢。”
玉覃秋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的忧虑。
倒真是像极了一位为了相熟之人的徒弟耗费心神的长辈。直到蓦地传来一声轻笑。
玉覃秋抬头,只见对面之人正看着他。
这位被誉为“第一公子"的容仙长满目温和慈悲,语调不疾不徐,可说出的话语却是毫不留情。
“阁主如此关切在下师妹,可是还放不下当年合欢城的那场大火?”几乎是话音未落,玉覃秋已然坐不住,一甩衣袖,灵力在周身涌动掀起风雪落花阵阵。
“你让我如何放下!”
玉覃秋如今也已是修仙界里备受尊崇的人物了,但仍然无法忘却当年之事。“那是我的女儿一一容阙,那是我唯一的女儿!”“她病了那么多年,那是唯一的,我可以治好她的机会………脑中又浮现出了昔日之事。
寒玉衣选择更名改姓,叛出九霄阁离去时,面容病弱苍白,眼中却透着与之不符的决绝坚韧。
与当初他的夫人寒如素一模一样。
玉覃秋从来不敢细想那日之事。
只要一想起,他的心头恨意就再难消除。
“她分明、分明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分明、分明衣儿和她关系也曾那般好…说道最后,玉覃秋的语气愈发激烈,几乎是带上了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怨恨。“老夫当年,甚至应允,要治好你那师弟的腿!”容阙微微抬眸。
无数看不见的灵力化作千丝万缕,在玉覃秋身边若隐若现,慢慢的渗上了黑红之色。
倘若有人能看到此景,定然会惊得连连后退,说不出都会眼一闭,昏厥过去。
一一这分明就是近些年来,扰乱十四洲不得安宁的傀儡之障!容阙看得见一切,他愉悦的勾起嘴角。
“褚家所寻到的那人,我未曾谋面,但清一学宫的弟子,我却恰巧有过一面之缘。”
“不是?”
容阙摇摇头:“不是。”
端的是光风霁月,一派朗朗,好似天生无欲无求,无不可告人之事。与他那位扬名天下的师妹相比,这位代阁主活得干净剔透,不起半点尘念。玉覃秋冷冷地看向容阙,嘲讽:“容阙仙长双目有疾,近些年来越发视物模糊,可别是看错了。”
这话说得难听至极,出口后玉覃秋自己都是一惊。他从不会如此直言,尤其是对面之人如今身份不可小觑,怎么今日却在容阙面前,屡屡控制不住脾气?
玉覃秋缓了缓神,主动亲手为容阙续上了茶:“一时失言,容仙长见谅。容阙依旧神色温和:“无碍,当年之事,是明月做得鲁莽,阁主放心不下亲生骨肉,更是世间常情。”
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溪水流淌之音,悦耳醉人。容阙笑了笑,指尖从弦上抬起,看向对面之人。“只是,阁主也该知道,如我等之人,观人观物,行走世间,用的从不是双眼。”
那日,他虽未听见那弟子开口,却也没听见他师妹的心跳。更何况……
倘若她回来,他该会第一个知晓。
玉覃秋和容阙对视,须臾后,朗然大笑:“容小友心性超然,是我所不及也!”
容阙不是音修,胜似音修。
而音修辨物,从来不是用眼,而是用耳朵去听,去“看”。只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玉覃秋确认道:“看来那清一学宫的弟子当真不是了?也对,听说她已有道侣,可惜那褚季野一派真心错付,倒是在学宫前闹了笑话。”容阙嘴角向上挑起,摩挲着手中茶杯,垂眸而笑:“倘若剑尊当真回来,自该由我剑阁供奉。”
玉覃秋:“你的意思是,如今在海上明月楼的那位,也并非剑尊?”容阙无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