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完全不能忍,变成了现在的能忍一时。至于更多,就完全忍不了。
这么一想,盛凝玉觉得自己的性格也有些好笑,她兀自笑了出声,弯起眼,笑容疏朗,眉宇张扬。
依稀之间,可窥见当年剑尊之风华。
她玩着手里的酒杯,看也不看凤潇声,却微微摇了摇头,语调上扬,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轻慢:“整整五日了,少君从未让我出过门。”“难道我们的少君一时兴起,打算把我囚在凤族之中,留下来,慢慢算账?”
到底是多年好友。
盛凝玉完完全全猜中了,面前这位凤族少君心头最晦暗、最阴诡的想法。凤潇声蓦然抬首,疾言道:“我从未想要与你算账一-我怎么会再与你动手?!”
盛凝玉对上她的眼瞳,冷静道:“那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
凤潇声撑着桌子,张了张口,复又闭上,无力地垂下头。她的脑中,无数画面纠缠。
蜿蜒在手腕的伤口、满身的鲜血、破损的灵骨、空荡荡的没有本命剑的腰侧……
盛凝玉已经受了太多苦痛。
这还只是她看得见的。
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盛凝玉又遭遇了什么?凤潇声根本不敢想。
她的灵骨不全,甚至不记得是谁伤了她,若非如此,怎会连剑阁都不敢回?凤潇声颓然的坐下:“一一留在凤族有何不好?”她只是想要她留下来。
留在这里,在她身边。
起码,只要有她凤族少君在一日,盛凝玉就可以安稳一日。盛凝玉站起身走到凤潇声的面前,弯下腰,看着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凤小红,我没你想象的那样脆弱。”
凤潇声抬起头,怔怔不语。
“少君,客人来了。”
沙哑的声音自外传来,几乎是同时,一道银绸从亭外的半空中探入,四周风气,如雪的衣袂落地。
“少君。“谢千镜站在盛凝玉身前,温声道,“凤君有要事相商,唤少君过去。”
凤潇声下意识看向盛凝玉。
有了正事,盛凝玉也放下先前的纠葛,她上前一步,握住了谢千镜的手,示意凤潇声自己无事:“你先去吧,我正好有话要与他说。”凤潇声脑中思绪纷杂,饶是再不甘,经过了方才那一番争执,她也不敢再留下。
不然岂不是坐实了那些诛心之言?
凤潇声闭了闭眼,终是道:“我先去,一会儿回来,再来寻你。”言罢,赤红色的衣角如一簇火焰凭空燃烧,继而溶于空气中。盛凝玉盯着凤潇声消散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想到,这小凤凰,今日似乎没有披那个雪白的鹤氅?
凤潇声被众人簇拥而行,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直到步入正殿前,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想起一件事。当日清一学宫门口那让褚季野丢尽颜面的、闹得沸沸扬扬以至于青鸟一叶花的风清郦都传讯来询问她的“替身案"中,似乎也有谢千镜的参与?他当时是怎么说得来着?
“哈,未婚道侣……”
凤潇声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几个字,面容彻底阴沉了下来。怪不得她当日如何都不想让此人见到盛凝玉,而且看这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一比当年看褚季野那狗东西还不顺眼!诡计多端!
居心叵测!
不安好心!
仗着有一张丑…勉强看得过去的脸,就趁虚而入勾引他人!说什么“要事相商",哈,不愧是魔尊,当真是好手段!然而任凭凤潇声此刻内心如何愤怒,却再也改变不了谢千镜见到了盛凝玉的现实。
此刻,凤潇声已行至于殿前,殿内诸多人都听到了播报,凤潇声来不及再回去,她只能黑着脸当场抽出一节纸鸢,咬着牙用灵力镌刻下了几个字,随后化作漫天纸鸢悉数向一个方向飞去。
殿内大长老看得眉头紧锁,但碍于此刻有事相商,不得不忍了又忍。谁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