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
盛凝玉心中叹了口气。
这是她来凤族的第七日。
她分明打算与凤潇声说清楚,可每次见她,又总是心软。盛凝玉最见不得凤潇声这样难过了。
当年如此,而今亦然。
盛凝玉最后还是扬起了一个笑脸,无所谓道:“可以给你看的,不过一些伤疤罢了,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颤抖着的指尖终是落在了丑陋的疤痕上。
凤潇声低垂着眉眼,一点一点的勾勒着那疤痕,动作小心的,好似生怕自己稍微重一些,就又会掀开她的皮肉,露出里面破损不堪的血骨来。秋色正好,日光澄澈无瑕,微微吹来的风却让人品出了一股肃冷萧瑟。凤潇声许久没有抬头。
盛凝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又透过她,看到了许多的年岁。她的脸和身形都被原老头弄成了清一学宫时的模样-一盛凝玉知道,一见到这张脸,这些故人在那么些琐碎的时光中,大概都会想起些什么。或是转身须臾,或是片刻梦回。
同样的,在见到他们时,她也会怀念。
怀念曾经的不用肩负责任的轻松,怀念无论触犯什么宫规都有人兜底的无忧无虑,怀念身边众人嬉笑玩闹,彼此之间并无太多芥蒂的模样……她独自一人,怀念着那些他人眼中愚昧无知的岁月。而现在,不一样了。
曾经只是面容模糊的花柳烟成了半壁宗宗主,非否师兄执掌云望宫更也有了自己的道侣,褚长安继承了东海褚氏。
小师妹宁骄成了祁青崖的夫人,却也隐藏着她所不知的一面,风清郦继承青鸟一叶花后,行事愈发毫无章法……
而凤潇声呢?
她成了凤族少君。
神情里的娇纵化作了沉稳,往昔的霸道也作矜贵,就连以往那一言不合转身就走的坏脾气,好似也在时光中被消磨的一干二净。她好像还是那个盛凝玉记忆里一起成日折腾的至交,又好像只是一个在年岁轮转中,轮廓相似的陌生人。
她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
但盛凝玉一直记得一件事。
与表现出来的霸道嚣张不同,凤潇声真正伤心落泪时,从来是寂静无声。她从没有忘记。
空出的左手,终究是覆在了那颤抖不已的指尖上。“其实这些疤痕虽然不褪,但看久了还挺好看的。你看,这里的伤痕,一节一节的,像不像以前剑阁的玉簪花枝?”盛凝玉语调轻松的开着玩笑,可过了一会儿,依旧不见凤潇声抬头。掌下覆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好像说错话了?
盛凝玉苦恼道:“真的没关系,我已经不疼了。”可是她疼啊。
钻心的疼。
疼得恨不得要将那人的心也生生剖出来,千刀万剐。自从见到盛凝玉的那一刻,凤潇声总是在想一件事。是不是当年,她不与她闹别扭……倘若在那埋有十一颗魔种的弥天之境里,她陪在盛凝玉的身边,有她守着,是不是这一切就会不一样?起码……起码凤族,绝不会落井下石,也不敢袖手旁观。往昔种种从来禁不起推敲细听,却在这一刻,回声无数。凤潇声心头痛苦与恨意翻涌,脸上却没有掀起丝毫波澜。相反的,她面上扯起嘴角,撩起眼皮,冷嗤了一声:“你自己识人不清受了伤,疼不疼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关我何事。”盛凝玉见此松了口气,同样玩笑道:“这可不止疼不疼的事儿,你是不知道,我怕黑的毛病都快被那棺材里躺得那六十年治好了。”这话一出,轻松的氛围顿消,凤潇声再次没声了。盛凝玉”
打扰了。
是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正想着该如何跳过这个话题,手腕处却传来了一阵温和的灵力。“别动。”
说着“关我何事"的话,凤潇声却反扣住盛凝玉的手,虚虚环在她腕间,指尖落在那最新的伤痕,小心的用灵力为她修复着伤口。这是盛凝玉自己撕扯开的,直接埋入了灵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