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热闹,最怕一个人啦!”前方之人笑了出声,转回头继续踩着雪,在雪面上蹦蹦跳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不过,你好事儿陪着我就行,像这种挨罚的,陪着我作甚?能少一个是一个!”
少年最好面子,被人戳破,心中的歉意在瞬间化作泡影。那时的凤潇声冷笑一声,嘴硬道:“当然是好事陪你,坏事,我躲都来不及呢!”
“从那时起,不止是这白玉阶,哪怕清一学宫正门到剑阁不过五百步的路程,我也陪她走了快一百年。”
只有将她送回剑阁,看她平安进入其中,凤潇声才会离开。“而现在,那群人居然把她一个人丢在山上,丢在雪中。”凤潇声偏过脸,良久后,低低一笑,这一笑不似沉稳矜贵乃至于这些年已经传出"宽和"之名的逐月城城主。
若是大长老还在此,定然会发现在那双犹如染着炙热火光的眼中,还住着一甲子前那个骄傲飞扬的凤族小公主。
“他们怎么敢的啊。”
丰清行安静的听着,直到凤潇声蓦地停下脚步,转过头,声音冷淡。“我去后,若有要事,你按我先前的布置先行处理,勿要让他们再生事端。”
丰清行是她的人,凤潇声并不担心他有二心。果不其然,丰清行并没有任何阻拦,颔首道:“少君放心。”几乎是同时一声清越的凤鸣响起,一道雪白的身影翩然起行。凤族之中,所有人都能听见,是他们的少君出行了。皑皑白雪之中,有一人独自伫立其上。
天日在一瞬间被巨大的羽翼遮蔽,光亮消失之时,盛凝玉绷紧了身体,继而却又松开。
罢了。
事已至此,躲是躲不开了。
这么一想,盛凝玉对着凤潇声挑起眉,率先扬声道:“这凤羽大氅真不错,快给我披上。”
这一声出现,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凤潇声脚步停滞了片刻,旋即低声道,“哪有你这样一见面就要人衣裳的?”
不错。
看来这些年,凤潇声是真的修身养性,脾气变好了许多。若是当年的凤潇声,怕是要冷笑着,直接开口说她“不要脸"了。盛凝玉这么一想,面色更加松快,她沐着纷纷扬扬的白雪,肩上、衣领都落满了雪。
她还是旧日里,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快给我。”凤潇声手下意识伸到了凤羽大氅系口处,可临了临,却又松开了手。凭什么都要按照她的话来?
凤潇声冷笑一声,在距离盛凝玉几米之遥停住了脚步,打定主意这一次再不要顺着她的话走,再不要被她拿捏在股掌之中。这是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算不上疏离,但也远远不及以前亲密。
“你要我衣裳做什么?”
盛凝玉笑了笑:“凤潇声,我冷啊。”
先前还秉承着骄傲矜持,打算赢下这次见面的凤族少君陡然僵在了原地。一一凤潇声,我冷啊。
是了。
她遭人暗害,没了修为,没了灵骨,在棺材里躺了六十年。……六十年。
这个以往下学晚了,都嚷嚷着怕黑要人陪着的家伙,一个人,在棺材里躺了六十年。
身体的反应远快过脑子,在凤潇声反应过来之前,不止大氅,大氅的主人,也已拥住了她。
盛凝玉一怔:“凤潇声,之前一”
白若浮云的凤凰身后张开了几乎可遮天蔽日羽翼,炙热的温度消融了所有冰雪。
骄傲的神族垂下高贵的头颅,温柔又眷恋的,将面前的凡人完整的纳入怀中。
“没关系。”
感受着埋在颈窝处的温度,盛凝玉心脏久违的感受到了跳动。但同样的,盛凝玉知道,她和凤潇声之间,隔着血海家仇。她自虐般的、低声的、反复的提起:“我是说你的兄长一一”“没关系。”
凤潇声忽得一笑,她偏过头,声音擦过盛凝玉的脖颈,带着炽烈到可以灼烧万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