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的孩子,从小到大几乎从未经过什么风浪。
这样的孩子,叫步父步母怎么放心交到战场上?更何况他们已经交了一个孩子去战场上,他们的心还在为那个孩子煎熬着,他们怎么能再一次把另一个孩子也交到战场上?但有一些地方又是相同的。
时空的坚决,一如当时上战场前的步二哥,眼中是一样的坚持,那一股倔劲儿也是一样的。
为了让步父步母同意他上战场,时空对他们说:“我是要上战场的。即便你们不同意我上战场,一个时辰后出兵我也会偷偷跟着一起去,即便一个时辰后你们将我拦下来,之后我也会自己一人偷偷的跟随上部队。”步母气的锤他,一边锤他一边掉眼泪:“你哥哥都已经去了,你说你…你又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你说我与你父亲怎么放心你去…步父鬓边仿佛多了两根白发:“阿空,好好听你母亲的话,别去,我们都需要你留下。”
“是啊,"步母擦着泪接话,“你就是不想着自己,也想想我与你父亲,想想你大哥,还有阿悦,你要是出事了,要我们怎么活呢?”这些话没有让时空动摇,反倒是更添一抹坚韧:“娘,你说的不对,我不是因为这些不应该去战场,反而是为了这些,我更应该去。”他抿了抿唇,眼里是不可动摇的决心:“这段时日我日日练武,也该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倒不算我白练。我还要去找到二哥,在战场上保家卫国,保护你与爹,保护时家,也保护阿悦。娘,我不想缩在京城,去前线杀敌,才能够真正的保护你们。”
看着沉默的父母,时空又刻意的露出轻松的笑容:“更何况,消息都还没有传出来,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糟呢,我这时候去,正是还有回转的余地。”时空只分了一刻钟的的时间给父母,在劝说完之后,他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同意,抓紧着每一刻每一秒,回房间收拾了自己的包袱。他急匆匆的,因为没有多少时间了,晕头转向的将一些衣物与日用品塞进包袱,他又忙乱的去寻其他东西。
而后时空一转身,看到步母在往他的包裹里填上鞋袜,见儿子发觉自己,她红着眼睛牵起一个笑:“多带些鞋袜,在外需要。”时空看看母亲,又看看窗户外一个背着身子的影子,情不自禁也红了眼眶:“谢谢娘。”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收拾东西来说足够了,可对于那些要送走孩子的家庭来说,又太过于短了。步母差人将步大哥从宫里叫了回来,一家人除了步二哥,整整齐齐的在城外送时空,叮嘱的话一句又一句往外翻,是怎么也说不完。两个弟弟都去了前线,饶是步大哥一个男子都不禁红了眼,更别说在一旁的步大嫂,看着大哥大嫂夫妻俩一个赛一个的伤心,时空不知为何竞觉得有些好笑,他安慰道:“大哥,大嫂,别担心我,我去前线找二哥杀敌,不多时就能带着二哥回来一家团圆。”
步大哥就努力的笑,却是笑的难看。可惜他一介文管,不然该上战场的应是他这个大哥才对。
明明这种送别的感觉已经经历过一遍,可步家人却比上一回还要伤心难过不舍。
连清筝孤身一人,连家跟她闹到这种地步,这然不会有人来相送。她站在时空身边,倒是受到不少步家人的恩惠,步家人似乎将不少对小儿子的不舍,以及对二儿子的挂念迁移到了她的身上。给时空准备的鞋袜,也有她的一份,给时空准备的路上干粮,也给她准备了一份,给时空说的那些关心话语,也带着她一起倾耳侧听。这样让连清筝紧绷着的眉眼松懈了许多,没有谁喜欢与世隔绝,若是她能得到这些关心,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只是时空听着听着,思绪就飘走了,只因他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禅悦没有来送他。
时空有些不解,亦有些茫然。他知道禅悦,他若要去战场,禅悦绝不会不来相送,当初步二哥上战场,她不也来送了不是么?时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