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咬住了牙,才能继续保持面上的笑容:“嬷嬷,这可都是我们娘娘的心意。"怎么还能就送不出去了呢?
“燕回姑娘到底是从高门出来的奴婢,该是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衙门里,也有衙门的规矩。"颂秋嬷嬷朝门外微微一福身,“便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燕回姑娘,不会不理解的吧?”旁的也就罢了,她都将皇上搬出来了,她还能反驳吗?燕回咬着牙道了事,然后冷冷的对跟来的小厮道:“将那地毯陈设,搬走吧。”
颂秋嬷嬷贴心的跟着指挥:“这桌子椅子也搬走,看看旁的牢房,哪里有这样的东西,宁三少爷也不好太过特别,会被人说闲话的…还有那褥子,也拿掉几层吧,都还没到冬日就这样,待到冬日,莫不是还要给牢房四角都放上火盆?″
宁云泽听着气的牙痒痒,冬日?他才不会待到冬日呢!看着牢房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减少,逐渐又变回从前一贫如洗的模样,他生气的大喊:“凭什么把我的东西都搬走,这都是我家里送来了,你们这样做有问过我吗?!”
“这个,宁三少爷就该问问大弗的律法了。"颂秋嬷嬷的一派平静,与他的大吼大叫显出了鲜明的对比。
有了颂秋嬷嬷时不时在一旁插上一句的指导,很快牢房基本变回了先前的模样,她善良的为宁云泽留下了一床被子,还有那几盘子吃剩的饭菜,因为这是旁人探监也会带的,她觉得比起燕回那丫头,自己很是公正了。宁云泽气的直喘气,但是也没有办法,衙役害怕淑贵妃,但是更害怕皇后,当两尊大佛斗起来时,他迅速脚底生油的隐匿起来了。他看似偏帮着皇后娘娘将宁三公子的东西都收走,但实际上,这本就是他们衙门的规矩嘛,他也只是,按规矩行事罢了。待到差不多了,颂秋嬷嬷自觉的就离开了:“看到宁三少爷面色红润,奴婢也就放心了,既如此,奴婢便不打扰你们二位说话,先行离开了。”她可不怕待她走后这两人釜底抽薪,她颂秋嬷嬷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看谁耗得过谁吧。
宁云泽气的直抖,他委屈的唤:“燕回姑姑。”“少爷不必担心,"燕回又何尝气的不轻,她双眼紧盯着颂秋嬷嬷离开的方向,“贵妃娘娘会想法子的。”
这下子两人也没心情叙旧了,燕回又多叮嘱几句,便急匆匆的离开,欲早些回去将今日发生的事禀报主子,留下宁云泽一人,再也没了先前的高兴,有一口没一口没滋没味的吃着余下的饭菜。
两旁传来因犯的声音让他心情愈发烦躁,宁云泽一拍桌子:“吵什么吵,能不能安静点!”
周围安静了一瞬,然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说话声。宁云泽本就烦躁的心火上浇油:“你们是听不见我说的话吗?”在一阵尖笑间,有一个声音“好心"的回答了他:“哟,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呢,咱们可不是你的奴才,没理由要听你的话!”宁云泽深呼吸了两口气:“你们,我迟早会……“你迟早会出去的?别异想天开了!"有人放肆的大声嘲笑他,“原以为你那狂傲劲儿,是真有什么后招,原来不过如此嘛。”牢里关的囚犯都不是傻子,看到刚才那一轮绵里藏针的争吵,便明白了是有人不想让这位少爷从牢里出去,当下也不再有所顾忌。再者,贵妃娘娘再厉害,还能厉害的过皇后娘娘?宁云泽家世再好,若出的去,他是少爷,若在这牢中,他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囚犯罢了,没什么好高贵的。
“你们不要胡言乱语,本少爷迟早有一天会出去的!"宁云泽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愤怒的扒住铁栏杆,愤怒的瞪视着每一个人。与这一次不同的是,没有人再理会他,所有人看着他都露出了轻视的眼神,更有甚者看着他的眼神开始变的时候我兴致起来。“别说,这世家养出来的公子哥就是白嫩,可了,他怎么就单独关在一间牢房呢…″
不知是谁说出的话,宁云泽忽似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