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时,顾念清就以炭为笔,以地为纸,一字一句地教他读书认字。
他人生中的第一本书,是顾念清在为狱卒簿记做账后,换来纸笔一笔—划首写下的《论语》。
当时顾驰还没想太多,只觉得父亲大冷天顶着裂开的冻疮,为自己写东西很辛苦,几次都劝他别这样了。
后来念及此事他才意识到,那部手写成的《论语》,寄托了父亲对自己最深切的希望。顾驰想到这默默无言,同沈瑛一道回了客栈,上了客房后将行李收拾一通,道别后各自回家了。回侯府的路上,沈瑛问了观砚一个问题:“调查沈珍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就在考试的这几天里,沈瑛派出观砚,对沈理指使泼皮,企图拦截他参加县试一事进行了调查。按照沈瑛预想的进度,几天下来该有收获了。
“回三爷,小的这几天回府里找乐鹤松一趟,发现他已经逃走了。”
“问遍全府上下,也不知他去了哪。”
观砚有些遗憾地答道,“四爷一准是担心被查,才安排鹤松逃走的。小的以为,这下想找到他恐怕难了。”嗯?逃了?
沈瑛听到这,眉头微微一动:果然,沈珍在安排人堵截失败后,安排了后手,想切断线索。不过,沈珍的这点小心眼子对他来说,完全不会有效果。沈瑛自有他的手段和渠道。
"我记得,鹤松是府里的家生子,对吧?"
沈瑛对观砚问道。
"是的,他自打爷爷那辈开始,就在咱们府上当小厮了。"观砚略一回想后答道。
“那这就好办了。按照大周律,家生子无故逃亡者,官府当率人督捕。”沈瑛说到这,看向了观砚,“你这就去报官,要求他们将鹤松捉回来。”
报官?确定要这么做吗?
观砚听到沈瑛的吩咐,有些始料未及:莫非……三爷他打算借助官府的力量拿回鹤松,进而揪出沈珍指使泼皮滋事的丑行?
这么做听起来很好,只是……会不会很难实行?
沈瑛看出了观砚的疑惑:“你是不是担心官府因事情牵连到侯府,所以在拿回鹤松后,不敢将火烧到沈珍身上?”
"这点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沈瑛自打说出报官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后续的全部应对,包括如何抓到鹤松,以及如何通过鹤松来揪住沈珍不放,迫使官府认真审理。
事实上对沈瑛来说,报官也是对沈珍报复程度最大化的解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