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然又传来“咯咯咯”地磨牙市,“滴答——滴答—滴答—”滴水声再现,林老头吓得脸色铁青,脑袋僵硬地缓缓转向窗户,忽然间,一股妖风破窗而入,摇曳的烛火骤灭。他“啊”得一声跌坐到地上,空气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一挥,蜡烛又挣扎着摇了起来。
“林长生~林长生~我来接你了!”沙哑的声音仿佛是从炼狱里传来,林老头头皮发麻,浑身都在抖,他从地上翻了个身,立马冲着窗外不住地磕头:“李少侠,不是我!不是我!主意不是我出的,我只是个县长,我是个县长!不不不,我早就卸任了,不是我不是我~”他恍惚地重复着。“我入地府,见到不少人。”影子的声音又哑了些。
“那些人也不是我杀的,大侠!大侠!是你们!是你们原本说自己能解决的啊!!我又怎知 我不知道,我错了!我错了!别带我走,不要 不要 我还有孩儿,我孩儿还没长大呢!求求你了,李大侠!我给你烧纸,我给诸位大侠都烧纸!!"
"你害了这么多人,烧得过来吗?人人……鬼鬼都想带你走~"
李大锤的鬼魂从嗓子眼里发出可怖的咯咯咯的笑声,空气中的腐臭味愈发浓了,他甚至不敢抬眼,浑身颤斗如筛:“烧得完!烧得完!十六位大侠,我都烧,求求您!求求您别带我走。”"今日收魂,必带一人,你不走……"
“袁唯人!大侠,您去带袁唯人,都是他!都是他不逼我的呀!”林老头的双腿不听使唤,颤抖不止,空气中除了腐臭味,又飘来一股子同样恶心的尿骚味。
潜伏在树上打镜子的齐珂挑眉:“这是——吓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怂货!”李大锤的鬼魂笑声凄厉,当真像是十八层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我曾信你,却被凌迟而死,这回……”
“您信我,大侠,您信我!都是袁唯人!您信我这一次,小人不敢再骗您了呀!”林老头把头磕得砰砰作响,头上一片湿热,鲜血混着尿液尿液,狼狈不堪。李大锤没有再说话,李老头伏在地上,心脏拼命地跳动,仿佛就要从喉咙里呕出来,忽然,又是一阵阴风拂过,烛火彻底熄灭,只留下呛人的黑烟。"大侠……李大侠?"
无鬼应答,窗外水滴声没了,磨牙声止了,空气中的腐臭淡去不少,他新新斑斑地抬起头,窗外透过星光,半点影子都不见了。像是动后重生一样,他卸了力气,一下子跌坐到地上,裤子湿达动地粘在
腿上浑然不觉,他的眼神空动,整个人还颤抖不止:
“应验了,应验了,索命!是冤魂索命!”
夜色沉酣,齐珂向玉并肩往百花阁走。
“我们竟是来落霞村的第十七批。狗东西,叫咱们送死!”齐珂狠狠—拳砸向身旁的大树,树木颤动,落叶纷纷:“这几日,你和阿明查到的还挺多。”
向玉手上还拖着飞钩,但他现在显然没什么心思去细讨这些事情,满身屎味,方才林老头又尿了裤子,隔着一扇窗户纸,他都觉得自己被污染了。
爱美之人怎受得如此污秽!见向玉没做声,齐珂皱眉转头看他,却听到向玉突然十分委屈地嗫嚅道:“我想跳河~”
“至于嘛?回去洗洗就好了。”她忍不住勾起唇角:“行了,先说正事,林老头刚才提的袁唯人,你们之前有查到信息吗?”
向玉还是提不起兴致说这些,低着头,满眼酸涩,亦步亦趋跟着齐珂往百花阁走,空气中忽然飘来幽幽如梅花般清冽的否气,却不是他惯用的雪中春信,眼前伸出一只手,手上捏着一个精巧的小瓶子,
瓶口四周嵌着七彩宝石:“篱落香?!”
他猛地抬头,睡仁瞬间放大,脸上的阴疆烟消云散,双手小心翼翼接过齐珂给他的香瓶,拧开盖子,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不少,这样的香气将将掩住他身上的味道,向玉心花怒放,亮着一双碧波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