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仰起头,走廊昏暗的灯光似乎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他太了解这种“惩罚"了一一警//察们有时会在刑讯犯人时用到。意志力稍薄弱一些的,连一个小时都熬不住。黑暗与寂静,足以使人疯狂。可是,奥尔加只是个孩子……他们怎么能将这种残酷的手段加诸在她身上。安室透不知道自己在门外站了多久,或许有好几天了,就连门外看守的黑衣人都已经换了好几批。
可他依旧安静地站在那儿,像是一尊无知无觉的石像。是他害得奥尔加受伤坠海、失去记忆,又是他将奥尔加从平静安逸的生活中再次拽了出来,带回组织……
大概真的过了很久吧,久到朗姆都来了。
安室透垂眸,沉默而恭敬地站好。
朗姆只是看了安室透一眼,并没有多说,便吩咐手下打开了禁闭室的门。禁闭室内很安静,仿佛最开始的哭喊声与尖叫声都只是幻觉。朗姆的两个手下安静地站在他身后,没有更多的动作。朗姆朝屋内看了一眼后,似是用鼻腔发出了一声哼声。他看上去依旧不是很高兴,但还是对安室透道:“看好她。”“是。”
只是,还不待安室透回答,朗姆便早已率先转身离去了。于是那声毫无情绪起伏的“是",便就这么渐渐消散在了空旷的走廊之中。大
奥尔加身上的拘束带被悉数解开。
她几乎是立刻就脱力地朝前摔倒去,然后稳稳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很安全,很温暖。她感到自己被人牢牢抱在了怀里。“波本……”
多日未进食进水,奥尔加虚脱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变得沙哑。她将下巴搁在安室透的肩上,祖母绿的眸子幽幽看向充满光亮的屋外世界。“嗯。”
奥尔加听见了安室透轻轻回应她的声音。这声音只是听着就令人安心。同时,也令人心生不悦。
“波本。"奥尔加的眸子中带着阴暗的情绪,她说,“我讨厌你。”奥尔加几乎可以立刻感觉到安室透变得僵硬的身体。………是吗。”
安室透的语气随意,声音听上去却有些勉强。奥尔加很满意他的反应,倏而勾起唇角,凑近他耳边,用那种如毒蛇吐信一边危险的声调柔声道:“我想起来了。”她几乎立刻听见了安室透加重的心跳声。
“哦?你想起来什么了?“可他还是一派淡定地抱着她朝屋外去,离开那间逼仄又令人讨厌的屋子。
安室透几乎立刻就想到,若奥尔加真的将一切都想起来了,那么…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他的卧底身份了?毕竞那天晚上,她的态度如此反常。安室透的手指僵了僵。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明明他和景光的一切行动都非常隐蔽小心,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朗姆,甚至一直未曾露面的香槟者都没有发现,奥尔加按理来说也应该发现不了才对。或许是心虚吧…安室透最终苦笑了一下。
奥尔加听见安室透的心跳渐渐平复了下来,内心深觉无趣。“啧,还以为会吓你一跳。”
安室透笑了笑:“如果你恢复记忆了,我只会高兴。”奥尔加不置可否。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道:“我想起来了很多事情,但是不包括你。”
安室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她并没有恢复近期的记忆,至少这三年多的没有。
一时间,安室透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同时,他也明白过来,从刚才起就察觉到的那种违和感是从何而来一一奥尔加还是奥尔加,但却并不是他所认识并熟悉的那个奥尔加了。奥尔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苦恼:“我觉得,我之前大概是很喜欢你的。”“是嘛。“安室透看不见奥尔加的表情,奥尔加自然也看不见他的。所以,他偷偷翘起了唇角。
可很快,奥尔加的下一句话让他的笑容僵在了嘴边。她说一一“可是我现在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
然后,或许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倾诉欲,奥尔加又跟他这个被讨厌了的人说了许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