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是肖平和肖近跟随自己的父亲前往。这一次,肖近觉得自己长大成人了一般,胸膛挺得很高,头也仰得很高,没走几步,就摔了一跤,竹篮里的物品撒了一地。肖平和他捡了很久才捡干净。朔风凛冽,摇振着四周单薄的房屋。雪花纷纷打在脸上,却激起了肖平一种畅快的痛感。极目远望,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行人不多,路边的河沟里早已结了一层薄冰。肖平看了看冰面,一片残叶在随风乱舞。肖平想:父亲此时在哪里呢?可有棉衣,可有饱饭,可有屋宿?
在肖近的催促下,二人来到了文峰山脚一处山坡,这里安葬着肖平的祖父和祖母。
荒烟蔓草都已经被雪吞没了,能看到的,就是两个挨在一起的圆坟。二人跪在地上,奉上祭品,磕了头,烧了纸,默默祝祷了一番。虽然“子不语乱力乱神”,但“致孝乎鬼神”又被孔子所看重。肖平闲暇时,曾与曾芸芸探讨过鬼神灵魂之事,可也没探究出个究竟。不过,对于亲情,肖平是从心底里感觉敬畏的。
返回村里时,肖近直接提着竹篮回家。肖近回到家中,看到曾芸芸正拿着一个碳棒在地上画着什么。
肖近走近一看,依稀是文峰山的模样。
“雪下得纷纷扬扬,景色可好?"曾芸芸问。“挺美的一派雪景。用过饭,不如你我一同出去走走看看?“肖平提议。“你先把今天的任务完成。"曾芸芸吩咐。肖平依言去练字。练完字,又读了半个时辰的书,然后作了一篇八股文。学习停当,二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出门。
曾芸芸突然问:“平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到了冬天,夜晚越来越长吗?”肖平想了一下,道:“在书上看到,古人以圭表测量日影,以日影最长之日为冬至,以日影最短为夏至。只是为何会有长短变化,我却不清楚。”曾芸芸道:“时光流转,前人成了古人。百年之后,你我亦是古人。”肖平点点头。不过他看着曾芸芸的眼睛,随后道:“芸芸,我总觉得你能预知未来一般。”
曾芸芸想,两个人朝夕相处,总是能够被对方看出一些端倪。可是,她不会冲动地将自己心底的那个秘密告诉肖平,哪怕她喜欢他。未来有很多不可预知的可能,人性也是如此,曾芸芸不想把自己的退路都断绝了。曾芸芸想到自己穿越前看到的一条朋友圈,里面写道:“一夜大雪把北京变成了北平,把西安变成了长安,现如今,只有雪才是亘古不变的乡愁记忆。”置身于古代,曾芸芸有理由发更多类似的感慨,可稍作抒发,又无可奈何地收束。
曾芸芸和肖平站在旷野里,感受着雪的风姿。在这样的季节里,雪的魅力是大多数人无法抗拒的。远处,同样有乡野的孩童在雪中嬉闹,也有老人站在门口,在那里眺望,似乎在回想年轻时的某段岁月。一年四季的变幻,换来的是漫长的岁月轮回。辛苦了一年的人们,是多么喜爱这场雪的安慰。就像尘世间的爱一样,也许会经历干涸枯燥的冬季,但一场春风春雨后,又会迎来柳绿花红。经历这场雪,一切都会更加妩媚、妖娆。夜幕降临,因为有雪的映衬,所以便不显得特别黑。只是天上没有月亮,否则真的可以检验一下是否可以映雪读书。肖平刚刚插上门门,就听到门被敲响,照着烛火一看,来人是里长。肖平赶紧开门,请里长进屋。
里长摆摆手,道:“今日程家集那边捎来了一封信,似乎是你母亲寄来的,我特意给你送来。”
肖平忙道:“明日你让人唤我去取就是,何劳您夜里冒雪前来?”里长抖了一下蓑衣,笑道:“我还力壮,走走无妨。信且给你。”肖平将里长送出,里长突然又停下脚步,道:“平哥儿,开春就要参加县试了吧。好好读书应考,像你父亲一样,给咱们文峰村争口气。”也不待肖平再说,里长迈开长腿离开了。
里长名为肖成,是族长的堂侄,一个儿子在县城当掌柜,还有一个儿子在县衙里当文书。在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