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公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族里一旦开祠堂,那就不是一家的事儿了,而是两个宗族间的官司。她要是被族里休回了娘家,整个吕家待嫁的姑娘们就都没活路了。
吕氏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怔怔坐在地上,被午后的烈阳直射着,却只觉浑身冰冷。
吕氏想到了她的继婆母李氏,想到了自己在李氏手下讨生活时遭得那些罪。她那时候想分家想得都快疯了,但李氏就硬是霸着不让分。
那时候怎么没见族里给他们说句公道话呢?吕氏越想心越凉,忍不住跪在院子里嚎啕大哭。
几个儿子去拉她起来,但吕氏不管不顾,反而匍匐在地上哀嚎着。她对陈家满腹怨气,但最终也只能化作心中一声又一声悲戚的“不公啊不公”。吕氏终于意识到分家已定,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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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鸣立听着陈鸣进说着分家章程,见吕氏虽然面色阴沉但人还坐得住,没有当场闹起来,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昨天那一番敲打还是有用的,至少保住了他们陈家的脸面,没让村里面的人看笑话。特别是没在丰家人面前丢面儿,要知道今个丰家的里长丰正春还有丰家的三个甲首可是都在场呢。但当陈鸣立听到陈鸣进说分二十两现银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村里面向来都不藏事儿,每户的家底儿都被摸得门清儿。
陈鸣进家虽然人多,还供着两个读书人,但这么些年下来,手里绝不会只有这二十两银子。
他们家能干人不少,除了地里的出息外还有不少进项——几个儿媳各有手艺,老三会点木匠活,老大和陈鸣进又经常在农闲时出去找活做。再加上吕氏是个手紧的,极其能省,进得多出得少,家里自然能剩下银钱。多得不说,但每年攒个四五两银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么些年下来,最少也能存下个四十两。
陈鸣立在心中暗恨:指定是吕氏那抠门劲儿又犯了,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也不知道握那么些银钱有啥用,真是生怕自己儿子的日子好过了。但涉及到银钱,这话题就敏感了,陈鸣立也不好多说,他见几个侄子都没疑问,也就没再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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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还在走分家章程,陈青叶却早已分不出神去留意了,她在灶屋里都要忙疯了。
今个陈家来了不少人,几个亲家再加上代表村里、族里的,将近二十个,都要留家里吃午饭。按照村里的规矩,这顿分家答谢宴是要做席的。甚至还有个说法是分家席办得越好,分家后的日子越红火。
陈鸣进这么注重脸面的人当然也很看中这顿分家席,昨天就定下了菜色,要做八大碗——清蒸鱼、红烧肉、清炖鸡、烧豆腐、韭菜炒鸡蛋、酥丸子、炒茄子、烩蘑菇。今个一早,陈家的女人们就忙起来了。剁肉的,杀鱼的,炖鸡的,切菜的……总之,各有活计。
孩子们也个个都被分配的有活。陈青叶进到灶屋后手就没闲过,先是洗菜摘菜,接下来又帮着烧火,后面盛菜端菜也得添把手。总共办了三桌席,但就这忙活下来,个个都累得面如菜色。等席散场都未时末了,随便收拾收拾就申时四刻了。陈青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三房屋里,直接就把自己砸到了炕上。
仰面朝天,放松地躺着,一动都不想动。
好一会儿,三房的人渐渐回屋,等到陈盛信还完桌椅回来,人总算是齐了,他们这才说起分家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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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盛信谨慎地将屋门掩上,掏出银钱递给乔氏:“这是四两银子,你收好。咱还分有两亩地和四间屋子,但地契和房契过几天才立。”
乔氏将银钱细心地收好,追问了句:“粮食咋分?”
“家里的存粮分五分,咱拿一份。现在地先不分开,还是搁一块秋收,到时候秋粮也是分五份,咱再拿一份。”陈盛信解释道。
民以食为天,当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