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吃果子。
可惜好景不长,眼尖的遥王妃发现了她。
“去,请三皇子妃到我身边来坐。"遥王妃吩咐左右道。凌之妍连忙推辞,但抵不过遥王妃的坚持,还是坐去了中间的位置上。她正在吃的果子也被侍女们全都端了过来,还给她添了许多更别致的。遥王妃这里的炭火更旺,果子的种类也更多,倒也不错。凌之妍依旧不怎么说话,专心品尝各色糕点。遇到好吃的就让祈夏记下来,回头叫家里的厨子做。
遥王妃跟其他命妇、宗女们聊着天,不时注意凌之妍。她倒也不是不理人,只是人家跟她说什么,她都能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往最无聊的方向引,用最快的速度把天聊死,然后继续品尝糕点,甚至跟侍女小声讨论起了每样糕点的配方。
可真行。遥王妃眼角抽搐。
凌之妍秉持着少说多吃的原则,还算安稳,直到对面几个郡主和县主们聊起了他们的三堂兄一一江洄。
江洄自先帝朝起就经手过很多大案,难免要杀人判刑。他平时在这些女眷们面前也一直是不苟言笑的态度,所以许多人都怕他。那几个郡主和县主们聊了几句,便好奇地问凌之妍是如何跟他们可怕的堂兄相处的。
凌之妍暗自皱眉,解释道:“他只是不爱说话,其实性子很好的。”“堂嫂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那提问的郡主笑着揶揄道,“咱们都是自小就认识三堂兄的,他岂是不爱说话?说起话来如三九寒天,大约是因为沾染过人命吧。”
“那些都是先帝和圣上交代的差事。“凌之妍道,“他负责断案而已。”“可他断案也确实狠,右谷郡这回,当地的五个家族男丁几乎被杀空了。”“当年驸马府的案子也是,杀人杀得血都淹没了脚后跟。”“是呢,我从那次开始就不敢跟三堂兄说话了。“某位县主道。凌之妍眉头皱得更紧,冷下了脸来。
“堂嫂,你每日跟三堂兄在一处,真的不怕吗?他会不会跟你动手?听说他连女儿家都揍的。“那宗女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地露出些关切来,似乎真的在担心凌之妍。
“当然不会,"凌之妍道,“不管是谁,江洄绝不会无缘无故动手的。”“真的吗?"几人犹疑道。
“当然!"凌之妍道,“你们说的那些案子,也都是按律判刑,杀的人多是因为那几个家族欺压百姓,霸占良田,肆意践踏大烨的律法,江洄这么做是明正典刑!哪里可怕了,我们该感谢有他这样的人在,正因为有这样的人在,坏人才会得到惩戒,我们生活的环境才会更加安全。”女孩们皆是一愣。
从来没有人这样形容过江洄。
“天下的案件这么多,每天各个地方官署、京城的刑部、大理寺,都要过手多少案子?一年下来杀的人少吗?如果按你们的说法,这些地方的官员也很可怕?”
凌之妍继续道:
“又比如西北军,几个月前他们大败贺兰氏,抢回我大烨的失地,在这场战役里,西北傅家军歼敌过万,战场上尸山血海,他们可怕吗?没有他们守卫疆土,斩杀敌人于阵前,死的恐怕就是我们了。”“那位傅小将军,其实也不太好接近。"某个县主低声嘟囔道。“好不好接近,总要接触过才知道。“凌之妍道,“你们这样一杆子把人打死,你们三堂兄也太冤了。”
女孩们面面相觑。
其中几个似乎想说话,但又忽然噤声,目光越过凌之妍,直落到了她的身后。
遥王妃和几个年长的长辈一直没说话,她们也早就看了过去。凌之妍回头。
不过几步之遥,浅色劲装的人站在原地,四目交迭不过一瞬,他的眼尾有些红,人前冷淡疏离的桃花眼中漫出柔软的水光。江洄敛眸,很快错开了视线。
他在这里已经站了一会儿,从凌之妍第一次开口的时候起……他暗暗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上前,含笑道:“今日运气不错,就回来得早了些。皇婶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