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熙堂后,她没怎么再看江洄,阳光落在垂敛的羽睫上,铺下明灭的光影。
凌之妍与江洄相扣的手又更用力了些,江洄的手掌干燥,掌心有习武留下的薄茧。
凌之妍脸上又有些发热,嘴角也忍不住翘起来:“没受伤的话,就走快一点吧。”
江洄没明白,只是配合着她加快了脚步。
两人很快到后面厢房的区域,进了凌之妍的房中。祈夏和忍冬都没跟进来,江洄关上门,下一刻,却被人紧紧抱住。凌之妍脸埋在江洄胸口,江洄看起来瘦,环抱住后却并不纤细,身上肌肉线条起伏,结实得很。
“怎么了?"江洄微讶。
凌之妍还是不说话,默默收紧了手臂,放任自己完全埋进对方怀中。等了许久,她才闷闷得道:
“听人说,你以前出门打个酒,都会被小娘子们围住送花?”“算不上围住,只是有些棘手。“江洄蹙眉,后来他就学聪明了,出门都会带上长歌。
“那有没有人这样抱过你?“凌之妍露出半张脸,杏眸黑亮,瞅着江洄。江洄摇头轻笑:“没有过。”
“也对,按照你的路数,应当是先要搜身。“凌之妍嗔道,“凶得要命。”江洄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凌之妍说的是他们初遇的时候。当时他思量着史家会如何对付他,见凌之妍第一眼,想的也是对方身上会否带有凶器。
他抬手,拂开凌之妍的额发,低哑道:“那天你哭了,现在还怕吗?觉得我凶?″
怀里的人又埋下头去,左右摇了摇,闷声道:“不怕了,很早就不怕了。江洄只有在刚认识的时候有点凶,后来待她一直都算温和,现在更是如此。这几天,关于江洄的各种传闻铺天盖地,连他以前的一些事情,凌之妍都风闻不少。
“我听说,因为圣上要我留下为质,所以你拒绝了封地、王位和兵权?“凌之妍稍稍退开一点,让自己说话的时候不要显得那么闷,但鼻尖仍若有若无得触碰着江洄,不想离开,“是真的吗?”
她等了许久,头顶上才想起低沉的回应,鼻尖的胸膛也微微震动,一起响应着她的疑问。
“嗯,是真的。"江洄道。
“为什么?"凌之妍道,“列土封疆,拥兵一方,往后你就没什么可再忌惮的了。”
凌之妍没有再多说,江洄如果真的想要皇位,有了雍州的兵权后,他便可图谋东进。
江决挡不住他。
“因为,我有我的私心。"江洄低头,双手环抱住了凌之妍,在她耳侧道,“我不想放开你,片刻也不想。”
凌之妍手指屈起,紧紧捏住了手下江洄的衣衫。他今日的穿着较为繁复,外袍布料挺阔,捏在手里厚厚的。“那你为什么要走?你是不是猜到圣上会为难你,所以才走的?“她眼角有些湿润,但并没有哭,而是抬头看着江洄,颇为紧张得等待着他的答案。江洄还未说话,凌之妍按捺不住,又道:“不是因为你不想留下,对不对?”
江洄眸光闪了闪,神情微动,手小心地捧起凌之妍小巧的鹅蛋脸,她长长的眼睫上又挂了些晶莹的湿意:“我猜不到那么多,只知不会顺利。我事先交代了傅锦程,若我真的出事,即刻送你从西北出关,云氏在域外有些经营,可保你平安。”
这些在长歌找到她后,跟她透露过一些,而且凌之妍隐隐发现,除夕她身陷紫宸殿的时候,如果太后没能把她救出来,那江洄最终的布置也是如此。绎山在城外,不受城门管制,所以长歌奉命将她先送来这里,等着宫里的局势发展。
“不要转移话题,"凌之妍踮起脚,手臂上移,攀上他的脖颈,“你那晚走,是因为不想留下吗?”
心跳声砰砰砰在她耳边片刻不歇,凌之妍更加靠近了点,近得已经能感受到江洄的呼吸。
往常总是注意他精致的眉眼,今日却发现他鼻子的形状也很好看,高得不夸张,像孤冷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