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决嘴角的软肉颤了颤,沉眸瞪着江洄良久。“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狠狠道,“烨都,全天下,这么多女人,你定要跟朕抢这一个?”
“臣弟只要这一个。“江洄道,依旧看着他,“皇兄富有四海,又为何一定要执着于臣弟唯一心属之人?”
“如果说朕也要她呢?"江决道,“如果朕一定要她,就让你在这跪着。宗亲再闹,能闹到几时?官署那些人就算有意见,他们还敢为了这点事逼宫不成?”“那臣弟也确实没有办法。”
江洄哑声道:
“可是臣弟已然做出了选择,皇兄呢?宗亲失和,臣属离心,是皇兄要的结果吗?臣弟孑然一身,不过没了这条命而已,皇兄若要陪臣弟耗下去,失去的只会更多。”
“你威胁朕?”
“臣弟不敢,臣弟只是在劝皇兄。“江洄道。江决缓缓放开了掐紧掌心的手指。
江洄尤跪在那里,重新垂敛下眼眸。
江决站起身,凝视江洄良久,道:“朕可以准你的请求,让你与你的娘子在一处,但是,没有王位,没有封地,更没有兵权,你可听懂了?”“臣弟明白。”江洄道,“谢皇兄。”
江决冷哼一声,对心腹内侍道:“传旨中书拟旨。复先帝三子江洄,皇子尊位,赐还抄没的家财。”
语罢,江决冷冷看了谢恩的江洄一眼,重重甩袖,拂身离去。“纪王殿下,圣上知道您跪着,也是心痛难当,您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些的,快快请起吧!”
宗庙门前,赵博在冷风里急得满脑门都是汗,宗亲跪了一地,连年迈的纪王也跪着了,江决让他过来劝,他简直想辞官。“御史大夫不用相劝,"纪王沉声道,“我等跪在这里,为的是求个公道,圣上重外臣而轻内亲,又为一己私念折辱亲弟,我身为皇叔,实在是看不下去。”“那您也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呀,您家世子该心疼了。“赵博道。“他家世子也跪着呢!“遥王在一旁道,“赵博你别在这里瞎操心,你回去跟圣上说,咱们就是来跟祖宗们聊聊天,让他别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赵博无奈抬头,却见江洄被内侍搀扶着,正缓缓地走上宗庙的台阶。“纪皇叔,遥皇叔。"江洄停在侧方,施礼道。“你怎么来了?“遥王转头,蹙眉多打量了脸色苍白的江洄两眼,“可是圣上跟你说什么了?”
江洄尚未说话,旁边紫宸殿的内侍则是得过吩咐,道:“回遥王殿下的话,圣上已下旨,为嘉奖三殿下功绩,复其皇子尊位,并赐还旧宅等被抄没的资财。”
“呵,圣上可真是大方。“遥王听完,讽然笑道,“你就答应了?”“侄儿既然做出了选择,便坦然接受。“江洄淡笑着道,“能有此结果,我已心满意足,还要多谢皇叔们相助。”
“我等可不是单单来助你的。"纪王咳嗽了两声,立刻有随侍的家仆上前照顾一番,而后退开,纪王才又道,“你也跪了许久,便先走吧,然我等还尚有事要与圣上探讨。”
“纪王殿下,三殿下已然复位了,您先起来吧?“赵博又劝道。“哼,“纪王甩开他来扶自己的手,喉间浊音阵阵,跪地的姿势却分毫不乱,“三郎的事,他既满意,我也不再说什么,但谢得呢?圣上以为,只要给三郎复个位,这件事就能结束吗?圣上未免也太看轻我等,太看轻他自己了!”江洄的身体确实有点吃不消,长期水米未进,有点虚脱。亲自来看过宗庙的情况后,他便也不再强撑,多瞧了跪在后面的江源和江漓一眼,在内侍的陪同下,很快走出宫门。江洄出宫的消息,不久传到了各个官署,然而宗亲未散的消息,也同时传来。
“眼看着就要日落了,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各官署中也议论纷纷。
此事是圣上和宗亲们之间的争执,他们作为臣下不便插手,但心不免提着。三殿下已然离去,宗亲们接下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御史台官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