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也是要被抄的,咱们直接将您送到阙家去,免得其他几位要找人的时候找不到呢。”李令史对旁边的骁卫郎又说了几句,直夸这个主意棒。田广进却已经面无人色。
光秃秃的脑门跟他的脸色一样苍白。
“别,别别,李令史,李阁下,别,别将我交给他,他们那些人根本没有人性……”
然而李令史没给他机会,直接跟骁卫郎道:“走走走,时间差不多了,三殿下那里恐怕已经有了收获,咱一起去瞧瞧,跟他耗什么呀?"他瞥了田广进一眼,竞是拉着骁卫郎们,直接往外走去。
“别走!别走!"田广进猛得扑上去,抓住了李令史的袍角。李令史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蹲下,拍拍扑倒在地的田广进的脸,笑道:“田家主,现在想说了吗?”“说,我说,"田广进疯狂点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都说,别把我交给姓阙的,他是厉鬼!”
日头已经完全亮了。
印家的厅堂中,印老家主闭目而坐。
院外鸟雀啾鸣,不时有印家孩童嬉闹的声音传来,堂中的阴影处,阙斩风抱臂靠着立柱,狰狞的刀疤从他脸上贯穿而过,却一点也不突兀,仿佛生来就该如此。
“田家和娄家的都陷进去了,印老就不着急吗?"他嗓音柔和,音调比起普通的男人甚至有点高,与狰狞的外表极不相符。融善才还在郡守府中,堂上只有他们二人。“呵呵呵,"印老家主终于开口,低沉地笑声在堂中荡开,“不愧是三殿下,即使沉寂了这么久,出手依旧雷霆万钧,教人难以招架啊。”“印老这戏看得倒是开心。"阙斩风道。
“我有何好难过的?"老人又是笑道,“田家、娄家,都是咎由自取,融家也是,倒是你阙家,你准备的好礼呢?那三殿下不是出现了么,怎的还不奉上?”“老家伙,你别以为我们都死了,你的日子就能好过!"阙斩风道,尖利的声线有些破音。
印老家主摇摇头,笑起来时,如一个普通的慈祥老人。他勾起满是褶皱的嘴角,含着笑意看向有狰狞刀疤的阙斩风,道:“你若不动手,到时三殿下发现了你过往做的事情,可怎么办?你那主家,不是也被他扳倒了么?”
印老家主话音落下,又低沉地笑了一会儿。阙斩风却是愣在当场,好半晌才又惊又惧地道:“老家伙,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管老夫怎么知道的?"印老家主停住了笑,混浊的眼比阙斩风的刀疤更加狰狞,“抓紧时间吧,年轻人。”
密集的审讯持续了整整一天。
作为议事之所的值房内,忙了一整天的赵宾毫无形象地靠墙瘫在坐秤上。他今日将郡守府的官员们轮番问了一遍,审讯的人多而复杂,凶狠地拍了一天桌案,饭都没顾上吃。
“赵尚书郎。“李令史进门的时候,只有赵宾一人,他施礼道,手上拿着要交给江洄看的供词。
很快,其他几人也陆续进来,除了看守匪寨的谢臣安以外,随行的几名官员都陆续到齐。
“宣抚使阁下呢?"有人问道。
“还在审讯?”
“没有吧,我瞧娄长方那里已经结束很久了。”赵宾撑起身体,问道:“怎么了?”
“宣抚使阁下审讯完就走了,晚膳似乎是长歌小兄弟端进房里给他的。”人道。
李令史整理着手上的供词,有些茫然地抬头,却见赵宾面色有些不太好,追问那人道:“他没说什么吗?供词呢?”“在这。”那人是个跟江洄一道进去的刀笔小吏,他知道赵宾是江洄心腹,恭敬地将今天收获的供词给了他,“都在这里了。”赵宾拿过供词,快速浏览。
不多时,他蹙起了眉头。
“这狗娘养的。”
他低骂了声,正要起来,却见江洄换了身束袖窄袍,带着长歌走了进来。众人连忙起身施礼。
“都到了?”
江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