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没了,立刻又大喊道:
“田家跟阙家有世仇!融家被其他几家已经蚕食得差不多了!娄家左右摇摆,还有,还有…别,别杀我,啊啊啊,别杀我!"孟占山大哭起来,整个人都疯狂地发起抖来。
江洄终于满意,指了个随行的大理寺令史道:“李令史,接下来辛苦你了。”
“是。"李令史领命,押着已近崩溃的孟占山下去审细节了。孟占山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江洄击溃,李令史的工作不算难,一下午问出了不少东西。
夜暮时分,大帐中被随行的几名内侍又打扫过一遍,扔掉了许多品味堪忧的装饰品,李令史带着供词进来时,江洄不在,里头只有赵宾和两位姓谢的同僚此行的任务繁琐,圣上不仅派了骁卫郎协理,也让大理寺和尚书台选了人。李令史便是大理寺选来的,而尚书台的人中,有一名隶属户部的官员谢逸,除了赵宾和谢郎将以外,属他的品级最高。此时谢逸和谢臣安站在一处,但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李令史出身不高,如非必要,绝不会去这些大族子弟跟前自讨没趣,所以只是远远打了招呼,并未搭话。
很快,随行的其他官员也陆续到齐,江洄带着长歌走进来,一干人等纷纷见礼。
李令史汇报了下午审讯的结果。如他们所料,孟占山果然对右谷郡的形势非常了解,甚至还为了钱财之类的原因,跟几个家族分别合作过,知道不少内情“……根据孟占山的说法,田氏曾是右谷郡中的第一大户,但近些年已经被印氏稳压一头。娄氏跟田氏走得极近,几近依附,而田氏一贯喜欢挑软柿子捏,这些年明里暗里侵占了他家不少田产和荫户佃客,两家的关系并不好……李令史又说了许多旁的事,右谷郡五大家族的关系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复杂。“宣抚使所料果然不错,孟占山真是个极好的突破口。“赵宾点点头,又看着厚厚一沓供词,“咱们现在有情报了,接下来怎么做?”江洄没说话,用询问的眼神,扫过在场众人。谢臣安跟他搭档过几回,大约已经摸准了他的脾性。这位做事时,就算已经十拿九稳了,往往也不会立刻说出来,他喜欢让下属们各抒己见,只要不偏题,也不大管控。
拿准这一点,谢臣安便率先说了点自己的看法。江洄不置可否,又让其他人也发表意见,他一直听着,入神地把玩着手上的茶盏
五大家族的恩怨纠缠太复杂,几个人说来说去,都有各自的意见,最后几乎要吵起来。直到这时候,江洄才终于敲敲桌面,开口道:“臣安刚才说得不错,蛛网细密,万不能顺着他们的来,容易粘住,不如直接打破。而这破,要快,要趁其不备,要有力。”
“那咱们从哪入手?"李令史连忙追问。
“先提这两人来。"江洄点了关于的娄氏与田氏的那份供词道。“他们都非白身,如何能随便提审?这证词可是土匪的,就算准确无误,拿到堂上也是难以作数。“谢逸道。
江洄却是转眸看着他,反问道:“没有证据,你不会去拿么?”谢逸愣住,一时没懂江洄的意思。
江洄听了这么久,却是已经酝酿完毕,直接敲定策略,熟稔地讲解起流程,而后分派了每个人的任务。在路上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充分了解了每个人的特点和能耐,此时分配起来,格外得心应手。议完事,李令史一边思量着明天该如何行事,一边往分给他的住处走去,却在路上听见那两个姓谢的在嘀嘀咕咕。他一点也不想听,可他们走的正是他的必经之路。
“族叔对他倒是恭恭敬敬的,好似很喜欢跟着他?“谢逸讥讽道,“也难怪,族叔连少家主都不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管谢氏的脸面。”谢臣安很不想跟谢逸啰嗦,瞥了他眼道:
“少家主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此事是圣上交代的,若是办砸了,谢氏的脸面就能好看?”
谢逸被他噎住。
他自然知道,就算再不服江洄,再痛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