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愉悦,他在骁卫营中的升迁恐怕是到头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举目眺望,远远的烨都城楼上,匾额高挂。脚下的官道两侧,良田连绵。
有士族的荫户佃客在其中劳作,他们弯着腰,扛着比自己身形还高大的农具,烈日爬上中空,灼烫着他们只有破衣褴褛的背脊。沉默良久,谢臣安看着谢行讥讽的眼,开口道:“大概是因为,我曾亲眼目睹有人为救毫无价值的贱民而舍命相争,明明是天潢贵胄却愿俯身以探庶民之疾,所以也想试试,为了并不熟悉的族兄,拼命维护心中的道义,究竟是何感受吧。”
秋日的风已经有丝丝凉意,可远比不上去年腊月的最后几日,疫区之中那彻骨的寒霜。
遥王妃打了凌之妍那一下后,被太后的女官拖到了殿外,在人来人往的宫巷上掌嘴。而后,她一直跪到遥王入宫求情,才被太后恩准离开。太后不常动手,但这一次,不仅教训了遥王妃,也狠狠震慑了两宫内外。凌之妍脸上的伤不重,到了下午时分,便已经瞧不出什么来了。有了太后的嘱咐,她也不再小心翼翼,每日奉茶带着祈夏进进出出,两人均是常服,在长信殿中异常显眼,来访请安的内外命妇们都暗暗记下了太后身边的这位新宠。
又过数日,时至白露。
大烨上下在这一日有收清露和饮白露茶的习俗,宫中也要举办清露宴。收清露就是收取白露这一日,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所以清露宴通常是从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开始了。
这日寅时未到,凌之妍就被祈夏叫醒,她懵懵懂懂地任祈夏给她更衣,出院门的时候,外面黑洞洞的,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她脸上有妆,不敢揉眼睛。
尚未睡醒的眼皮一直在打架。
仗着有祈夏看顾,凌之妍都懒得认真看路,没走几步,便闷头撞上了一个又软又热的东西。
“阿……”
她短促地一声低呼。
连忙往后跳了几步,困意惊飞的同时,她快速抬头。“怎么,撞了人,只会发愣?”
来人逼近两步,微微俯身,桃花一样的眼眸含笑,注视着她。祈夏在旁偷笑了两声,凌之妍这才反应过来,狠狠瞪她道:“祈夏,你故意的!”
“奴婢可不是故意的,是郎君不让说。"祈夏道。刚才凌之妍打着呵欠出门,路上暗得很,祈夏一直小心翼翼,半扶着半垂眼睑的凌之妍,深怕她跌了撞了。谁知,江洄忽然出现在前面,还给她打了个手势,让她不要通风报信。
“你也是故意的!"凌之妍又剜了眼江洄道,但看着他的脸,她嘴角又止不住地往上翘,“你怎么来了?”
“今日清露宴,一早两宫的门就开了,我来看看你。“江洄道,手背轻轻拂过凌之妍的侧脸,低声问道,“脸还疼吗?”“早就不疼了。"凌之妍几日没见江洄,越发觉得他眉清目秀,脸颊不自觉地蹭了蹭他的手背,连嗓音也变软了,“昭阳郡王府离这儿可不近,你是不是都没怎么睡?”
沉黑夜色中,女娘轻灵的眉眼闪着水盈盈的微光。江洄嗓子一紧,贴着脸颊的手反转,捧起了她的脸道:“想早些看见你。”他嗓音喑哑。
遥王妃的事情早就传遍了烨都,太后的意图非常明显,只是凌之妍置身其中,他总难以安心。
“皇兄昨日下了旨意,我还得赶去紫宸殿,"江洄接着道,“清露宴来往的人多,你……
“放心吧,有遥王妃做例子,一时之间没人会来惹我的。"凌之妍眨眨眼,轻声道,“等天亮后的筵席上,我们应该又能见着。”“嗯。”
江洄轻轻应了声,又看了她一会儿。
时间不早了,紫宸殿那里不能迟到,江洄又交代了祈夏几句,匆匆离开。刚到紫宸殿,江洄便敏锐地察觉出气氛不对。遥王和纪王正脸色铁青地从里面出来,江洄给他们见礼,二人均是冷哼一声,直接跨出了门去。
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