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如何不知他心志坚定。庆安新政
是先帝之策,亦是他的心血,岂容你这般肆意践踏!"
一口浊气在心间涌动。
凌之妍收敛心神,长长地吐出了一大口。
她任由扫帚横倒在石阶上,左手揪住苏奈的衣襟,狠狠将她揪至自己跟前。
苏奈没料到她突然发难,一个踉跄,差点惊叫出声。
两人贴得极近,凌之妍漂亮的杏眼泛着冷光,借由身高优势,自上而下的睨着苏奈:“我到废院的第一晚,他也是这样粗鲁,将我按在墙上搜了我身,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奈被凌之妍忽然迸发的气势镇住,呐呐道:"为何?"
“因为可能有人会借我的手伤害他,而且果不其然,那晚便有侍女带来了毒酒,史六郎的案子,你不会不知道吧?”凌之妍道。
苏奈点头,此事她自然知道,史六郎如今还在狱中待斩。
“所以呢?”她仰起头,不服输地回视凌之妍,“他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但也不能随意枉死!”凌之妍抬高声音打断了她,复又压低道,“我入废院时,时近腊月。院中唯一能住的正股四面漏风,他衣裳不多,只有一床不算厚实的棉被,殿中没有地龙,没有火盆,他也不
是铁打的,手脚都生了冻疮,苏娘子可尝过那种痛痒的滋味?"
“我……”苏奈哑然道,别说尝试,她甚至不清楚冻疮是什么样子的。
后来圣上忽然降旨,斥他系乱朝钢,赐杖刑五十。皮肉伤还算好的,无非是痛一点。但苏娘子可知何为内伤?杖刑过后,他五脏六腑皆受了损,内里流血,吃不下东西,喝不了水,还不断咯血,稍不
注意,就会死掉。"
寒风仿佛又刮过耳畔,凌之妍咬牙道:
废院里没有大夫,是我陪他熬过了生死。苏娘子问我为何要那样说他,那我也想问问苏娘子,你既然心悦于他,何故要说那些可能置他重陷生死的话!”苏奈愣住了,忽如一夜风雨突袭,她顾不上矜持否认,生死二字敲在她的心上,丝丝缕缕牵扯着,有些疼痛。
“我……”
“苏娘子,”凌之妍推开她,重新拾起了扫帚,“我们与你无冤无仇,请你往后谨言慎行,别把祸事再引到我们夫妇的头上了。”
凌之妍走到了下一级台阶,低以默默扫起地,石阶不是光滑平整的,有许多沟壑般的纹理,凌之妍反复用扫帚坚硬的苗尖刷过缝隙,右手又不自然地额料起来,酸庙难忍,凌之妍稍稍活动了下,将主要施力点移到了左手。
“凌娘子。”苏奈的鞋落在扫帚尖不远,“所以你当日那么说,是为了护着他?”
“不然呢?”凌之妍道,“我们同气连枝,自然要护。”
苏奈怔了怔,微蹙起眉头,凌之妍说这话时没有看她,也仿佛拧着眉,好像在瞪着地上极难清理的尘土,又好像在瞪着别的什么东西。
她以为凌之妍仍在生气,想了想,后退一步,郑重地施礼道:
凌娘子,请受我 拜。我不仅误会了你的意思,更给他……给你们带来了不必要的危险,是我不对,我混账,往后若有可堪弥补的,只要二位允准,我定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少女半蹲着,眉眼低敛,即使话说完了也没有自行起身。
她鬓角有晶莹的汗滴滑落,暖阳照来,少女细嫩的皮肤上,能瞧见绒绒的汗毛,极浅极细,半透明得藏于光中。
凌之妍深吸了口气:“既然如此,我确有一事要你帮忙。”“何事?”苏奈直起了身,认真问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凌之妍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你哥哥苏琅可在都中,我寻他有事,若在的话,请你替我引见。”“哥哥?”苏奈微讶。
她话音未落,唰啦一声,后方传来几声草木的响动。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