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他持着尖刀,贴着岑明莺脆弱的脖颈。
一瞬间,那群叛军都包围了过来,将岑明莺困在了他们中间。叛军们个个将长剑拿出,剑锋都指向了她。
荆棘从手中慢慢滑落。岑明莺的手早已伤口支离,血液浸在了那件玫红襦裙之上。
“果然……还是想让我死吗?“她仰着头,泪水悄然从眼角流下,自嘲般笑了笑。
首领轻哼一声,随后道:“五公主,我们不会现在便将你杀了,但你得先随我们回军营。”
那道抵在她脖颈的剑锋收回,有几个人强硬地将她拉了起来,先后架起她的两条胳膊,往外抬走。
忽地,万般静谧之中,传来了一阵乐声。
似汩汩清泉,高山流水。时而又如落盘玉珠,脆响吟吟。几条蛊虫迅速地游了过来,岑明莺对这乐声尤为熟悉,她惊讶地抬头,心中生存的希望逐渐燃起。
一定是洛箫回来救她了。
岑明莺奋力挣扎着,只为了回头看洛箫一眼。却没想到她这番的挣扎,换来的却是拉住她的两个叛军扯住她的胳膊,往下一拽,引来痛彻心扉的苦楚。她含着泪,趁两边叛军也都向乐声处看去时,颤抖着回头看。乐声戛然而止。
洛箫悠悠地走了过来,对着叛军首领防备的目光,极尽温和地笑了笑。“抓到五公主了吗?"像是在说“今日天气好不好”一般,洛箫的声音是轻快的。
今日,他换上了一件锦绣衣裳,芋紫色的花纹繁杂,银铃铛与各种银饰都挂在他的胸口,在他的走动的时候叮当作响。他不再是束着高马尾了。他扎着繁复的杂辫,加上那披散下来的头发,活脱脱一个苗疆人。
岑明莺看着他的模样,再结合他的话语,心中因雀跃而沸腾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他不是来救她的。
甚至,他还问“抓到五公主了吗?”
“自然。还得多谢公子的帮助。"首领了解了洛箫的来意,忽地笑了起来,“若是没有你为我们通风报信,告诉我们五公主的行踪,我们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抓到她呢?”
通风报信一一
岑明莺一下子便抓住了关键字眼。心中那股不可置信缓缓腾升在心口。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握紧了滑落的荆棘,尖刺就这么刺在手心中,即使岑明莺已然冷汗涔涔,可她依旧浑然不觉这般痛楚。莫非洛箫是想救她,他有他自己的苦衷,所以才这般对她吗?她……不想信。洛箫与她同生共死了这么久,为何突然便将她的行踪交给了叛军,他便如此想杀她吗?
那他为何还要一次次救她。
岑明莺思绪像是乱麻般紧密交织在了一起。她难掩沉痛地扶着头颅,低呼出声。
她听见洛箫在她的不远处,笑意盈盈地说:“不必言谢,不就一个亡国公主,任凭如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这一路跟随,可算是让我为皇室效力了。”首领听完笑意更甚。
洛箫应和着他的话语,褐色袋子里蛊虫耸动着,他咽了口唾沫,转眼间又配合着笑了起来。
“快带走!“两个叛军反应过来,扯着岑明莺便往后走,她被扯得生硬,四肢都在发痛。
她被迫回过头来,看到的最后一眼,是洛箫那个极尽温和的笑容,与他默不作声远离她的动作。
以及,他冰冷彻骨的话语。
岑明莺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竞然没有了反应,只是呆愣着看着走过的一草一木,像是完完全全失了神。
包括叛军扯着她所带来的疼痛,荆棘刺穿手掌带来的苦楚,全部消失了。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的血液落在地面,面上全无波澜。洛箫与叛军首领交谈的声音逐渐变小。岑明莺低着头,看着掠过的地面,她无法回想自己曾经与洛箫点点滴滴的过往。只要一想,她会觉得整颗心都在发痛,犹如被人四分五裂。她不敢想信,也不愿相信,那个温和恣意的少年郎,会在她落入困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