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谢我呢,我这些举动,也都是为了感谢孟姑娘来带我到巫山求医。”
长廊中血腥味经久不散,一直散发出一股令人难熬的味道。倏忽间,一阵穿堂风吹动了两旁的烛火,使得廊子中光线明明灭灭,竟也有些意外的疹人。孟戚风稍叹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敛下眸中泛滥的情绪,抿了抿唇:“唐温。其实我在六岁时,便被要求……遇到任何问题,都只能靠自己。”“我记得那时候我在山野里迷路了,那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周围野兽出没那是常有的事情。”
“没人来管过我。那我便一个人走。只不过我向来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下山的路,我还遇到了一只野猪。”
唐温正听她说着,突然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他立马明白了那是什么,一股液体自下而上到了他的口腔处,但他只是略微松开了一点孟戚风,硬生生将那液体吞了回去。
再抬眼时,目光已然变得迷离。幸好孟戚风看不见他面上的神色,否则,又该为他担心了。
他强忍着压下那口状似血液般的东西,继续听孟戚风说话。“我与它……拼死搏斗了一柱香。“"孟戚风捏紧了衣摆,似乎是省略了很多内容,唐温听到最后便只剩下一句,“我拿起幼时发髻上一直别着的簪子,一把刺进了野猪的身体。我已同它拼了个鱼死网破,我还记得当时我的全是血迹,也不知道是我的血,还是野猪的血。”
还记得,野猪温热的血液溅在她的半边脸上时,她触碰到他那蹦跳的脉搏,又仿若摸到了她自己鲜活的心脏。
血液是有温度的,但沾染到心尖是冰冷的。心跳声几近蹦出胸腔。
这也恰恰注定了,她这一生,不会再依赖于他人,唯一的靠山,便只有自己。
转眼间,孟戚风笑了笑,这也是唐温与她相识以来,第一次,看见她能够如此明媚、如此毫无顾忌地展露笑颜。
“罢了,都过去了。"她没有继续往下说,慢慢地,也离开了唐温的怀抱。“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吧。“话音刚落,她不知想到什么,整个身子渐渐滑了下去,指尖触及地面,那阵冰凉蹿上了身子,孟戚风怔愣地眨了眨眼。“你怎么了?"唐温走了过来,陪着孟戚风一同蹲下。“洛公子和岑姑娘,是炼制蛊虫的那两缕魂魄,是不是?”孟戚风看着唐温的眼睛,目光不移半分。唐温想要躲避她凌厉的目光,却还是被孟戚风的话硬生生扯了回来:“我都看见了。”“以洛公子的能力,带岑姑娘出去不是难事,其实那时候我便知道,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里。但如今,是洛公子和岑姑娘代替我们,成为了那两缕魂魄。”唐温收起染血的折扇,小心翼翼放了起来,他观察了一番孟戚风的神色,再将视线换到岑明莺和洛箫的身体上,反复流连。“他们死了。”
“我知道。"孟戚风闭了闭眼。
岑明莺听到这话,拉了拉洛箫垂在身侧的袖口:“洛箫,他们是不是在为我们的死伤心?”
洛箫淡淡扫了孟戚风与唐温一眼:“是。”岑明莺以游魂状走到了孟戚风身边。她知道孟戚风看不见她,于是她扬起了唇,隔着空气抱了抱孟戚风。
“孟姑娘,希望你平安喜乐,不要再为了一些琐事而烦恼了。但愿你同唐公子也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互相猜忌,伤害的只有自己。”洛箫静静听着岑明莺说完这番话,牵住了她的手。岑明莺回看过去,洛箫依旧一言不发,先前他们所聊的“负不负"的问题,已然没有了下文。洛箫刚刚想要开口,岑明莺就适时捂住了他的唇,偏过头去:“别说了。”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岑明莺余光瞥到了唐温用手撑着旁边的石板的模样,不由得顿了顿。
“洛箫,"岑明莺指了指唐温,“唐公子他……这是怎么了?”洛箫顺着岑明莺的视线看过去。唐温背对着孟戚风,一抹鲜血从嘴角处缓缓淌下,染红了他的下颚。
其实那抹血液的眼色不是鲜艳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