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自对我下毒吧?】万佳乐翻了个白眼,指尖恨恨地戳着屏幕:【你这种人治好了也是会流口水的。】
傍晚的冷风吹面,从衣襟的缝隙中钻进万佳乐的身体里,拨弄得人骨头发疼。
沈泊言从公司来,黑色的商务车和这座老小区格格不入,车体庞大进不去大门,只能等万佳乐走出来。
等车子接上她,拐过了小区外第一个路口的时候万佳乐才想起来问:“我们去哪儿吃?″
“你想吃什么?“沈泊言问她。
万佳乐不重口腹之欲,但骨头都快要被风吹散架了,只想吃点暖和的东西。沈泊言提议:“要不然吃寿喜锅,我知道有一家还不错。”“可以啊。”
夜幕低垂降临人间,霓虹闪烁映亮城市。
万佳乐低估了暖气和车载熏香的威力,也小瞧了沈泊言花重金聘请的司机的开车技术。
任凭窗外光怪陆离折射出的彩色光芒,她安心窝在座位里熟睡。沈泊言玩了会手机,直到听见耳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才扭头,看见女生大半张脸都缩着躲在围巾里,不知道睡了多久。睡着的万佳乐和醒着的时候反差感还挺大。整个人软糯斯文,半点儿不见醒时的那种精明和张牙舞爪。偶尔从喉管发出几声舒服的呼噜噜声音,也偶尔呓语似地哼唧。他再往上瞧,女生眼睑下横卧着两条眼袋,眼袋下是连遮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儿。
沈泊言推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蓦然低头一笑。瞧这一副小倒霉样儿。
他喉结滚了滚,压低声音和司机说:“开稳点儿。”居酒屋位于东二环的一个胡同里,车子不好停,司机沿路找了两圈儿,最后停在了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司机没见过沈泊言这种叫人起床的办法,只用手推,还只是轻轻推一下没叫起来就当作赖床的,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对他说:“你先去吃饭吧。”
司机解下安全带:“好的沈总。”
万佳乐在睡醒前正梦见自己和黑粉对骂,对方的话术句句新颖,而她就只会喊一个′滚′字,而且还喊不响,总觉得声音被封印在了嗓子里。当她用尽全力地冲破障碍还给对方一声'滚',骂出来了,自己也被惊醒。抬起眼,一只来不及收回的手正扯着她的围巾。“你手干嘛?"万佳乐撑起眼皮,迷迷糊糊地嘟囔,“刁民,是不是想害朕?“我是看你快要被憋死了。“沈泊言收回了手,长时间不说话,嗓子有些沙哑,“醒了你就下车。”
万佳乐吸吸鼻子,打开车门的瞬间,冷风一股脑地往她脖子里钻。“你为什么天天都这么累?“沈泊言出声问。“什么?“万佳乐走路慢悠悠,自动开启了'定速巡航系统',始终和沈泊言保持了两步的距离。
“我说,你为什么随地大小睡,你是晚上不睡觉做贼去了吗?”万佳乐半阖着眼睛,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倦怠:“对啊对啊,我就是去一一啊一一”
话没说完,她左脚踢在了自己的右脚脚后跟上,规趄一下,整个人向前跌去。
男人听见声音回头:“小心。”
他一步垮了回来,张开双臂,将人稳稳接在怀里头。心脏在急速俯冲,鼻息间都是淡淡地雪松香气。万佳乐稳了稳心神,抬起头就瞧见沈泊言的衣领子上沾了自己脸上的粉底和口红,她瘪嘴说了声:“对不起。”
沈泊言松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表示安抚:“呦,今个儿真有礼貌呐。”万佳乐勉强笑笑,心里憋着股反劲儿,想说他又知道了,简直是□口点评人类。
但她没说。
沈泊言瞧见了白眼,也任她。
两人穿过胡同,在居酒屋门口停下,店员出来招待,引着去了大厅。桌面上平铺着菜单,上头列了五花八门的名字和对应的价格,后头跟着图例和打钩框。
万佳乐本意是这顿饭她掏钱,但看到价格,心心想:自己心里的这点儿愧疚′可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