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生谁死,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不是圣母,却忍不住好奇:“他死了你没感觉吗?”“有人想让他死自然活不了。“闻澍轻轻转动着食指上银质戒指,“我同他没多少交集,你想让我有什么感觉?”
他回答的是实话,周韫慢慢咀嚼这句反问,愈发感到他们之间的区别正一点点放大。她无权干涉别人思想和情感,更没资格要求别人同自己一样。姜严林对闻澍做的那些事,确实不值得他有任何情绪起伏。她敛下微乱的情绪,就刚才宋冕所说的事分析:“深夜能聚集这么多人在豪利楼下,要说无组织只怕没人信,能在短短时间里召集这么多人过来,甚至连横幅都有,显然有备而来,且很有可能早就有此计划,等待机会罢了。”“把这些人都能聚到一处,无论号召力,办事能力,以及反应能力绝非普通人可以做到,拼的是钱财权势,和姜严彬有仇的对家听到他自杀的消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过来搞事,容易引火烧身,除非一一”周韫故意停下,戛然而止的言辞不是猜不透或害怕,而是点到为止,即便她没开口,闻澍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和宋冕最大的不同在于,一个听命令行事,一个有话直说。
闻澍这会儿倒是一派轻松,像是解决了最大麻烦,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对周韫的话不予回复。
有些问题不一定回复才能得到答案,沉默往往也是一种答案。周韫默默看他许久,樱唇勾起浅浅弧度,看来她猜得没错,姜严彬自杀或许另有隐情,究竟是不是闻老爷子所为尚未可知。
她和闻澍共同经历了一些事,随着真相一层又一层慢慢揭开,周韫有自知之明,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彻底告一段落,回到彼此身份有别的起点,说话也好,做事也罢,不能随性而来,就像她明知此事和闻老爷子或许有关系,但她不能言明只能点到为止,这是聪明人该有的自觉。宋冕车开得很稳,就像他人一样,沉稳有序,一路上没有闯过一次红灯更没有违规驾驶的其他行为。周韫坐在后排被这“稳"影响,在没有颠簸的平稳路段中慢慢阖上眼眸。
这段时间精神高度紧绷,连轴转,事情一茬接着一茬,周韫睡得并不安稳,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眼前所见白雾茫茫,声音似空谷之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找不到发出声音的人。
她循着感觉往前走,声音逐渐清晰,她看到面前有一条涓涓细流,流水声与河对岸的声音糅杂在一起宛若山神正召唤它的子民--回来吧,回来吧!她仔细去瞧,去探,隐约间看到一抹白色身影,浓郁的杂草遮蔽了下半身,那道身影虚虚实实叫人看不真切。
她张唇想问她是谁,却发现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连最基本的鸣咽都成了奢望,手臂传来痛意,整个身体好似被大力晃动,右耳传来男人的声音,正叫她的名字。
周韫缓缓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隽脸庞,吓得往后缩:“你!干什么!”
“干什么?“闻澍无语地舔了下唇角,“睡这么沉,叫都叫不醒,还以为睡过去了。”
周韫垂眸看了眼身处之地,还在车里,只是她没扛住困意睡着了。“给你开了间房,"闻澍把房卡递过去,“白覃已经没事了,俞颖和姜千盈都被带回警局调查,后续事情交给警方,你好好休息。”周韫盯着面前酒店房卡,底部是晟弘的标识,他应该早就为她安排好了住处。姜严彬死了并不代表事情结束,他的死恰恰是帷幕拉开的开始,意味闻澍和闻弘两人把恩怨放在台面上,正式搏杀。
“这间房会一直为你保留,“闻澍把卡轻轻塞进她手心,“没有期限。”周韫望着手里这张黑色房卡,喉咙哽咽,鼻腔酸的难受。父亲当年留下的房子售卖后用以填补工厂欠款,饶是如此钱还差点,为此程雪君拿出自己积蓄三十万,缝缝补补才勉强把窟窿填补上。
她在宿沅没有家了,以前还有周家作为名义上的家,这次事情结束,她和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