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满脸喜滋滋的,在玄关换鞋,说今天低价捡漏了排骨和牛肉,省一大笔买菜钱。
贺绅后一步进屋,左手拎着菜篮,右手拎着购物袋,朱伊伊走过去,扒开一看,是几件柔软纯棉材质的孕妇内衣,她随口问:“大一码吗?”没回应。
她奇怪地抬眸,正欲复述一遍问题,却无端撞入男人深晦的眼中。黯淡一晃而过。
朱伊伊一怔,还未反应过来,贺绅已经恢复平时的疏淡脸色,仿佛刚才那瞬只是她晃眼。他解下外套搭在沙发边,将购物袋立正地放在茶几上,回她:“大两码,问过店员,说你孕晚期也能穿。”她慢半拍地“哦”了声。
这会已是下午四点半,没过多久就到了晚饭点,朱女士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厨房剁完肉,抄起宵箕去阳台水池清洗蔬菜。没洗两下,旁边磨磨蹭蹭地挪过来一个身影。“妈,我帮你洗。”
朱女士斜过去一眼:“洗什么洗,去客厅坐着陪贺绅,人家是客人。”朱伊伊幽幽道:“你下午不还喊他女婿吗?”朱女士讲不过就动手,紧赶慢赶地把朱伊伊推回客厅,以防万一她又溜进来,还特意"谤"的一声关紧阳台门。
朱伊伊认命地找走回客厅。
狭窄逼仄的空间点着一盏白炽灯,男人就坐在沙发里,弓着背,双肘撑着膝盖,垂着头,没什么表情。见她走来,坐到身侧,也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很快收回,随意拿过茶几上的小摆件,默不作声地把玩。朱伊伊这下是真确定他心里藏着事,蹙了蹙眉:“你怎么了,出去跟我妈买个菜还买emo了?”
“没有。”
“骗人,“她悄摸地问,“我妈骂你了?”她这样跟哄小孩似的,贺绅鼻尖溢出一声短促的轻笑。掌心里的小摆件是个巴掌大的小红帽女孩,他点了点鼻头和嘴巴,指腹轻轻磨挲,没回答朱伊伊的问题,而是把小摆件举起来给她看,没头没尾地说:"像你。”
这是凌麦前几天逛街买的,回去的时候忘了带走,就搁在朱伊伊家了。看着小红帽的蒜头鼻和咧到耳后根的大嘴巴,她不高兴地板着小脸:“哪里像了?"“不像吗?"他笑。
朱伊伊觉得他笑得贱贱的,恼羞成怒:“一点都不像!你是不是在骂我?”她咬牙切齿。
上一秒与她开玩笑的男人蓦地沉寂下来。
“我只是很心疼你。"他望着她说。
朱伊伊表情讷住。
贺绅没有将楼下朱女士与他说的话一一讲明,仅仅是把握得暖暖的小摆件塞入朱伊伊手心,像一股暖流,直达她心底:“朱伊伊,我用生命跟你保证,我们的孩子从它出生那刻起,我会让它无限趋近于幸福,不用小小年纪学着洗衣做饭,更不用受了委屈没地说只能自己扛。你的遗憾,它一个都不会有,好不好?朱伊伊细微地颤了颤睫毛,隐约猜测出贺绅回来后心情低落的原因是什么。心脏好似被一个小锤轻轻敲击,下一秒,鼻子一酸,她别开头,闷闷道:“好。”
朱伊伊小时候渴望却缺失的爱,他会一一补给她,千言万语的安慰全浓缩为一个动作,贺绅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哭,乖乖。”朱女士厨艺娴熟,没多久一餐晚饭就端上了桌。满屋香气浓郁。
买完菜回来,朱女士对贺绅的态度亲近不少,搞得跟女婿上门一样,连连夹菜给他:“伊伊说你口味清淡,这个肉丸子我特意少放盐,你尝尝?”贺绅吃完由衷赞美:“好吃。”
朱女士一听,乐呵得眼睛弯成月牙:“那是,外面五星级酒店的师傅都不一定有我做得香。”
“伯母手艺很好。”
“多好?"朱女士追问。
“特别好。"他真诚。
朱女士笑得捂脸,头一回被夸得不好意思:“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实话。”
俩人一唱一和跟捧哏似的,朱伊伊没搭话,努力干饭,给自己舀了满满一大碗的蛋羹。
看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