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见礼的姿势十分平稳,肩膀手臂的力道拿捏完美,一看就是出生优屋,受过极好的教养。黄萱枝收回视线,淡淡道:“梅娘不在,你若不方便留话,等她归家再遣人知会你。”
“好,多谢大姐姐。”简珣再次拱手告辞。
黄莺枝不冷不热,全然不似对简珣曲意逢迎的黄家人。
简珣直觉黄莺枝并不喜欢自己,却又和所有人一样,接受了梅娘委身他。他迈出院门,迎面走来—辆骡车,车窗半掀,露出半张小脸,正是娇憨可人的梅娘。甫一发现他,她顿时眉眼弯弯,宛若此秋枝头含露的芙蓉花儿。
简珣平静无波的神情顷刻如春风化雨,满目宠溺。
“你怎么来了?”黄时雨掀帘下车。这种日子找她,绝对是极其重要之事。
简珣上前搀扶她,借机小声道:“画署的信,我去天水观鱼池那里等你。”
黄时雨神色一凛,有些紧张,下意识攥紧了他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我已经报完名,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来信……”这个问题简珣无法回答,得她亲自启信方能解。
报名画署那日,黄时雨动笔前灵机一动将收信的住址填成了简珣的,因为将来中试,画署必然要以书信通传,不论寄回家还是铺子,都存在隐患,唯有简均最令她放心,
明年八月份才大考,现在就收到书信,与常理不合,黄时雨难免心神不宁。简珣道:“你抓人好痛。”黄时雨回过神,慌忙松开。简珣手背赫然几道红印。
“啊这,对不住了。”她赧然道。简珣以袖盖住,催促她,“快去吧,我等你。”她嗯了一声,一阵风似的卷走。
黄莺枝眼瞅着妹妹洗漱更衣喝了半盏茶就准备外出,显然是为了简珣。
年轻人都这样,沉不住气,一点小情小爱便坐不住。
她始终垂眸绣花,头也未抬,对前来报备的妹妹徐徐道:"早点回来。"黄时雨乖巧应声,步子却猴急猴急的,匆匆前往天水观。
黄莺枝轻叹。
不过那简允璋当真才貌双绝,初见着实惊艳,正是年轻小姑娘痴迷的类型。希望梅娘莫要太认真。
简珣一个人站在栏杆前,盯着一池红白相间的鲤鱼,耳尖微动就察觉到熟悉的脚步声,抬眸望去,梅娘冉冉走来。
她有心事,全然不知经过芙蓉花树下的自己有多美。“你别动,我过去。”简珣腿长,跨过幽石乱径更容易,黄时雨依言停在花树下殷殷望着他。
这封画署的书信果然不是什么好事。黄时雨一目十行扫完就变了脸色。
简珣办完“差事”并未离开,而是立在原地耐心等黄时雨阅信。他也想知道信的内容。虽不能私拆旁人信件,但可以直接问。
“梅娘,信上说了什么。”简珣摘了一朵芙蓉花,梅娘将信递给他,他便将花儿放在她手心。
同样一目十行扫完信,简珣就明白了梅娘的忧愁。她得进京面试。
画署的面试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首先领号牌,成百上千人浩浩荡荡,如此占用一日,领完号牌方知自己何时何地谒见考官,一旦稍稍往后排代表还得再进京,或者留在京师直到面试结束。这对梅娘来说相当麻烦。
她在京举目无亲,住宿极其不便,而京师的客栈好一些的她住不起,差的不安全,便是她敢住,简珣也不放心。
面试共分两轮,第一轮俗称“粗面”,旨在筛选身体和神智健全者。
画署,不仅看重个人才情,对外在也有严格要求,这也是成为宫廷储备画师的基本条件。设想一下,不管哪个贵人,都不希望自己被一个形容猥/琐的画师细看描摹吧。实在有碍观瞻。
第二轮面试则要整整三个月,期间男女分开,但进行的内容一样。说白了就是给画署做三个月苦工。所以每年总有几个世家子投机取巧,以图免于面试。
黄时雨心如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