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底下露出妖艳的颜色来。他用手肘撑住身体,努力抬起头,笑着望向封赤练:“陛下。”
“臣瞒不过您。”
“臣,实在是情难自制。”
”从得见天颜的第一眼,臣就忽忽如狂。母亲欲令焕郎面见陛下,入宫为侍,臣身为兄长,身为人子,本不应有非分之想。可是陛下,那一日秋称见您,臣实在是无法压制心中妒火。陛下啊,臣姿容岂
不及焕郎?为何陛下见臣时不苟言笑,见焕郎却肯恩赐他笑颜?"
"臣手中鸟儿尚能得陛下怜悯,为何臣就不能得?"
莹莹的光在他眼中颤动,青年似悲似喜,向着她膝行两步:“陛下,臣爱慕您。臣只恨自己是不得自由的杜家子,今日臣忤逆母亲,令朝野以为臣为杜家所弃,只是想再令陛下多看臣一眼。”“就着一眼,臣可弃此姓氏。”
风吹珠帘,发出水流一样潺潺的声音,宫人们低着头,谁也没有去看这突然从君子成了痴人的郎君。封赤练认真盯着他的脸一会,收回脚尖。“没说实话,”她说,“拖出去杖毙,对外说伤势发作不治。”
这 瞬间,杜玉颇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裂隙。他被人拖起来,睁大眼睛望着封赤练。那张脸上的错愕退去,没有变成恐惧,反而变成了某种古怪的狂喜。他新料着低下头,被拖出去几步才猛然抬头。"陛下!杀臣之前,容臣再说一句!"
“杜家若式微,臣之外,何人堪为犬马为陛下制衡梁党!”
他喘息着,在这句话之后闭上了嘴,直到几乎被拖出去,才听到圣人的声音。
“松开他。”她说。
侍卫松开杜玉颇,他跪倒在地上,又挣扎着起身爬向她。衣袖拖在尘土里沾染了灰烬,额上的伤也被赠开了,一点淡红色自纱下渗出来。封赤练冷淡地看着他:“你这幅样子,真叫朕熟悉。”“熟悉得恶心。”
杜玉颇小心地攀住封赤练的衣袖,脸上的笑容没变:“恶心的是臣,不是陛下熟悉的那个人。”
"在臣眼里,那人辉煌不可直视。"
他还在抖,抖得越来越厉害,喉咙里有些过呼吸的呜咽与笑声。封赤练面无表情地俯瞰着他:“是给你的这么大胆子来试探朕?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臣知道,”杜玉颇说,"可臣也知道陛下一定明白臣。臣也真的爱慕着陛下。"
他仰视着封赤练,眼睛中逐渐有了真切的狂态。
他想过圣人是不是一个被梁知吾操纵的傀儡,是不是一个有手腕却缺乏经验的龙雏,若是这样,他可以用爱来证骗她,让她相信他真的是爱她爱得发狂的痴心人。
可是,她居然不是!
他嗅到了同类的味道,那仿佛栖身于幽暗水泽-样的阴冷,她也被关在山寺十几年啊,就像是他被杜凌瑶压住一头甚至被庶出姐妹们踩在脚下的那些年岁,凭什么她们都有好前程,而他这个官这辈子都
是为了给杜凌瑶垫底?不甘心,妒恨,小心翼翼带来的恐惧,逐渐成长为了吞噬人的黑色。
这张君子皮底下的黑色已经发酵了这么久,终于在孤注一掷之后找到了一个破口。
杜玉颇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手,封赤练漫不经心地把手指抵在在唇上,他立刻小心地叼住它,像是想要讨好主人的猫狗。“陛下,”他说,“臣堪为陛下奴,只要陛下想,臣什么事都能为您做。”封赤练从他口中抽出手指,啪地给他一耳光。杜玉颇歪过头去,又立刻正过脸仰头看向她。"皎皎玉人,清白贤公子,"她说,“怎么这副样子。"“陛下喜欢臣是什么样子,”杜玉颇说,“臣就能是什么样子。”"那朕要你进宫做个小侍怎样呢?”封赤练问,“不是说喜欢朕吗?赏你进宫如何?"
杜玉颇柔软地笑笑:“陛下赏臣进宫,谁来为陛下做事呢?若是陛下想,臣在哪里都能做陛下的小侍。”
她的手指轻轻划